“老朋友,今天感觉怎么样?”/p
奥尔克莫尼的身体逐渐虚弱,我望着他的背影,强忍住泪水。/p
他似乎有感觉突然转过身,我甚至没来得及擦掉眼里的泪水。/p
他看见我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p
“你今天开心吗?”/p
“你身体好些了吗?”/p
他避之不答,摸了摸我的发丝:“时代终究是向前推进的,我这辈子太长,唯一遗憾的,或许就是无法见到未来的智能时代。”/p
一如旧时,他又和我扯那些时代下的产物。/p
“你听说过智能机器人吗?那种人工智能,可以实现人的思维动作,对话、帮助人类发展。”/p
我抹了抹眼角:“你又从哪儿知道的这些。”/p
“id呀,前不久给我弹出来的消息,里面宣传人工智能的,看得我…啧啧啧—”/p
“还是你比较跟得上潮流。”/p
“所以说了,你要多上上网,用最新科技的电子产品,到处逛逛看看。”/p
“这句话你从十八世纪末说到现在。”/p
“真希望能说到你听进去。”/p
我站起身:“好了,今天到这里吧,我要回去了。”/p
奥尔克莫尼坐在软椅里,笑的灿烂:“记得常来串门。”/p
“当然。”/p
……/p
度过了一段时光,奥尔克莫尼开始浑身刺疼,或许是肌肉萎缩导致的一系列症状。/p
我带着自制的苹果派来看他。/p
“我可不去医院。”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我,眼神里一片寂静,“你不用劝我。”/p
“你不去怎么行,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延长一年也是延长呀。”/p
“唉—”他痛苦的弯下腰,面容更加苍白,甚至有些发抖:“每次去都打吊瓶……”/p
我强忍住泪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内心痛苦不堪,表面上要毫无波澜的安慰他。/p
“你还想不想看见最新的科技技术发布出来。”/p
他看起来镇定了一点,却不在和我说话。/p
不知过了多少个月,他身上的病痛越来越明显,他开始变得焦虑,甚至晚上痛的睡不着。/p
“这是人类晚年的遭遇,没想到来的那么快。”/p
我站在他的床前,他终于肯住进医院,却又了解到了个令人寒心的东西。/p
“如果能够注射安乐针,我现在也不会痛苦。”/p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皱纹也日益爬上我的脸庞。/p
都是早晚的问题,只能假笑着安慰他:“那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一个人类的生老病死就把你折磨成这样了呀—”/p
“我真的好痛苦,你不明白。”/p
时光飞逝,镇定的药物也渐渐失效,或许是到了弥留之际,他感觉自己情况好点了,很开心的电话coll我过来。/p
“如果我还能多撑几年,我就搬去比利时住,买个独栋的别墅,再养条斑点狗。”/p
“为什么有这种想法?”/p
“隔壁病床有个老爷子,他女儿时常带着一条狗来看他,其乐融融的。”/p
“医院里能带狗进来?”/p
“哎哟,老爷子的女儿是个盲人,医生同意带进来的!丝芙妮,你怎么老是跑题呢?”/p
那天我很开心,觉得他能想到未来,或许是个好事情。/p
可过了一个月,他挂上了营养包,肾脏衰竭,医生也查不出什么毛病。/p
我们都心知肚明。/p
站在病床前,我问他想吃什么,他摇摇头,鼻子上插着鼻饲管,我突然想起十八世纪,那个风神俊朗的青年,穿着黑骑士服,腰间别着利剑,梳着油头。/p
现在就躺在病床上,时代的转变,他换上了病号服,手上打着吊瓶,瘦的脖子上青筋都一条条清晰可见,面上干瘪,蜡黄着肤色。/p
“你苍白的肤色去哪儿了?”/p
“这是黄疸,听说是一种人类疾病,但我的颜值还是有以前三分风采的。”/p
奥尔克莫尼小心翼翼的挪着挂上吊瓶的手掌,一边反驳。/p
“对对对—”/p
我们聊了很多,最近生活如何,有什么遭遇,彼此珍惜着最后的时光,看着每天太阳升起落下。/p
“第一次直视太阳,眼睛有点疼,是不是后遗症?”/p
他靠在床边,端着一碗米糊,望着窗外。/p
我:“要不你去眼科咨询一下?我好像也有这个反应。”/p
“哎呀,懒得去。”奥尔克莫尼偏头过去,问隔壁病床八十多岁的欧洲老大爷。/p
“大爷,这眼睛怎么刺眼睛呢—”/p
那老大爷插着尿管,头僵硬的转过来:“小娃子,你这不废话吗?正午太阳烈着呢!”/p
“大爷,听你这声音浑厚有力,快出院了吧?”/p
“谁知道呢?爱咋咋地吧。”/p
我见他与隔壁‘同病相连’的老大爷聊在一块儿去了,便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p
临走之前,我们还用现代的叫做照相机的东西留了合影,他坐在病床前,摆出‘耶’的手势。/p
就这样,日子流逝。/p
那一张照片,成为这几百年唯一保留下的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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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尔克莫尼的妻子视角)/p
我很爱我的丈夫,他真的是为我而生的人,从相遇到生活在一起,十年来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简直是是我人生中捡到最大的便宜。/p
可就在去年,他生病去世了。/p
我没有太多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