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狐狸睡了两天两夜,到了第三天都没有醒过来,汐媛急得又找来了陈伯。陈伯查看了一下伤口只道伤口虽多,但还不至于致命,而且养伤本就是一个慢活儿,急不得。
陈伯又答应有空便多过来看看,汐媛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坐下翻书看了起来,却有时不是地打量着狐狸来。
经过这两日的熟悉,汐媛是丝毫不怕这小狐狸了,看着它蓬松的尾巴就不自觉伸手去摸,没想到就在此时狐狸突然醒了过来,惊吓之余挣扎着不自觉旋身就是一口下去。
汐媛吃痛,马上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硬是把惊叫忍了回去。小狐狸清醒过来有些愣住了,没再用力咬但却也没有放开。
汐媛猛然把脸凑到了狐狸面前,皱眉说道:“赶紧放开,若是给陈伯他们看见就要我也护不了你了。”
狐狸没想到她会突然靠过来,身上的毛几乎都惊得全竖了起来,嘴里也是不自觉一松。
汐媛抽出手来,小狐狸伤还没好尽,咬得倒也不深,不过还是有血溢了出来。汐媛赶紧拿了布来止血,一边教训道:“小狐狸,你以后可莫要再咬我了,是我救了你你才活下来的。你不想留下,待你伤好之后想去哪就去哪吧,我绝不拦着你。但是在这之前,你便给我乖乖住下来,再不许咬人。”
小狐狸也不知听没听懂,又趴了回先前的地方闭上眼,也不搭理汐媛的话。
汐媛扭着头拿药擦了擦伤口,一边又道:“还好咬得是手臂上,要是在显眼的地方就藏不住了。这次我大人大量决定原谅你了,但是看没有下次了哦。”
小狐狸听着,睁开了一只眼,懒懒的看了一眼她的手,似是有一丝愧疚,就嗷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小狐狸声音不大,汐媛自己在那边唠叨,没有听见,想想又觉得刚刚对小狐狸说的话太没有气势了,补充道:“你下次在咬我,我就命人把你的毛全部剃掉。”
小狐狸突然觉得一阵恶寒,抖了一下,上下打量了汐媛一次把头扭开又闭上了眼睛。
汐媛处理好了伤口,转头问小狐狸:“你饿不饿,我找东西给你吃吧。”小狐狸没有什么反应,汐媛径自出了门去了。“不要从桌子上跳下来,不要把东西弄乱。”
听到汐媛关门的声音,小狐狸才睁开了眼,四下打量了一下。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刚好晒在小狐狸身上,让它觉得暖暖的刚刚好。想起汐媛所言,狐狸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会儿它只是稍微动一动,背上就疼得厉害,又怎有力气下桌子捣乱。
身体内有种奇怪的感觉,小狐狸抬起没受怎么伤到的一只前爪,挡住阳光仰头竟仔仔细细看着小爪发起呆来。不过这会儿谁都没可能看到它这一奇异的举动。
不会儿,汐媛端着一盘鸡肉和一碟拍花糕喜笑颜开地回来了,进门就献宝似地放在了闭目养神的小狐狸面前。
可是小狐狸动了动鼻子没有睁开眼,也一点不感兴趣的样子,汐媛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不是说狐狸偷鸡吗?你怎么不吃?”
小狐狸听了这话,差点没从桌子上跌下来,睁开眼愤愤地瞪了汐媛一脸。
汐媛在桌子另一边捏着一块拍花糕,开始怀疑是不是看到小狐狸瞪了她,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自顾自继续说道:“你真的不吃?啊!难道你喜欢吃生食?是了,定是这样了,野狐狸又怎么会吃这熟的。是我疏忽了,你等等啊,我现在叫厨娘杀鸡去。”说着就要站起来离去。
小狐狸心下一凉,赶紧挣扎着站起来,有些跛着绕过了鸡肉,向汐媛这边走过来。汐媛忽然见它动了,屏息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不动,怕惊吓到了小狐狸。小狐狸看了汐媛一眼,却是停在了拍花糕碟子前面,低头刁起一块放到盘子边吃了起来。
汐媛这才松了心神,挪了挪步子小心地坐在了旁的凳子上,笑意满面地说:“小狐狸甚得我心啊,我也最喜欢食这拍花糕了。”汐媛心里嘀咕着,狐狸喜食拍花糕?还真没听说过。
吃完了拍花糕,小狐狸也不想再动,将就着趴了下来又闭上了眼,渐渐呼吸平缓了起来,像是又要睡去了。汐媛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看狐狸绒绒的毛,就忍不住偷偷伸手轻轻摸了摸狐狸的小脑袋。小狐狸估摸是真睡着了,也没有作反应。
汐媛看小狐狸没反应,就胆子又大了点摸了摸狐狸的小前爪,摸摸左边的小前爪、再摸摸右边的小前爪,这时候小狐狸的大尾巴却突然扫了过来,把两个小爪子连同小鼻子都遮了起来。汐媛收回手来没敢摸它的大尾巴,压着声音偷笑起来——现在这小狐狸的样子像极了番人带的胡帽。
这么想着汐媛也不嫌弃,又拿起碟子里的拍花糕笑望着小狐狸吃了起来。
这夏日的朝阳竟是如此温暖,惹得背晒着阳光的汐媛也困了起来。当紫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汐媛和白狐这两只隔着拍花糕各自睡得香甜。紫笋掩嘴一笑,又轻轻地退了出去。姑娘收养了这白狐果然是对的,至少不用每天唉声叹气抱怨大家不让她做事了。
没过几日,白狐狸的伤口渐渐开始痊愈了,活动起来也灵活许多。
汐媛坐在桌边,泡上一壶龙井,执一书一边品起茶来。
香气四溢,转移到藤椅软垫上休息的小狐狸猛然抬起了头,跃下椅子来到桌边,直直地看着汐媛。
汐媛笑道:“每次我喝茶你都瞪着我,是也想尝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