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猛地转过头,对着徐宁,一字一顿地说道:“适才那人是燕王?”
徐宁点了点头,有些莫名的看着温柔。刚才徐宁已经明明白白说了朱棣便是燕王,温柔怎么这才反应过来?再看向温柔时,却发现她的一张俏脸,已如火烧一般,涨到了通红!
刚才我和燕王动手了!我,我竟然还想偷袭燕王!温柔的心里如山呼海啸一般,乱成一团。爹爹若知我和燕王打斗,不知会如何责骂我!可是,可是燕王并未怪罪于我。刚才他还微笑着问候我!嗯,燕王应该知道不知者无罪。所以适才打斗时没有还手,还在危急时扶了我一把!爹爹常说皇室宗亲皆高傲。可是,可是他看起来并不象傲慢之人,适才还亲手为徐小姐擦拭污渍!如此谦和平易,怪不得人常说,燕王和善。
朱棣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琢磨了一番。此时,他正面带恭谦,上身微微前倾,微笑地聆听着眼前一位老者的教诲。“燕王不必过谦。老夫亦常听得太子言说,燕王事他甚恭,手足之情尽在不言中。”
“宋师谬赞了。太子为我众人之兄,份属长者,又宅心仁厚,对我等兄弟关爱有加,棣感激自当尊从,更应以太子为范,善待手足。”朱棣一番言辞,发自肺腑恳切之极。
宋濂听了,赞赏地点了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对朱棣露出了肯定的笑容。
宋濂乃明朝大儒,一生刻苦学习,“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卷,于学无所不通”。早年被朱元璋礼聘为“五经”师,在大明皇宫的大本堂中,为太子讲解经史书籍。朱棣等兄弟也曾受益不浅,因此尊称他为宋师。他因年长,早已告老还乡。这次诗文会,因太子将参加,徐辉祖专程往浦江请动他,这位太子的启蒙老师,以助添花。宋濂一生文德无双,别说是区区南京的诗文会,便是天下文人面前,他也当得一个师字。所以,当徐府将这个消息传扬出去时,南京文坛便轰然而动,很多人都想借此机会一睹大师风范。此举使得这次的诗文会,前所未有的吸引人。
朱棣与宋濂交谈,众人不敢失礼围上,纷纷在旁用尊崇的目光看着他们。
“听说宋大师阅书无数。他的‘青萝山房’中,已藏书数万。”一人语带羡慕地说道。
“何止于此?宋大师不仅文才了得,为人更是心胸宽广。”另一人神秘地说道。
“哦?愿闻其详。”有人好奇地问道。
“监察御史茹太素,曾经在廷上向皇上举称宋大师以势压人,逼迫平民取得藏本。皇上命人查证后方知是误会。后来茹太素因为奏章写得太长,被皇上斥责,群臣无人敢辩。唯有宋大师仗义执言,辩说茹太素此举乃是对皇上尽忠,劝喻皇上广开言路,不可重责茹太素呢!”
“果然是一代大儒,圣人风范!”听者们皆由衷地赞道。
前厅正热闹时,门外终于传来了一句高声奏报:“太子殿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