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徐宁起了个大早。坐在梳妆台前,从磨得发亮的铜镜里,徐宁看见了自己有些浮肿的双眼。
昨晚徐宁睡得并不好。想着将来该怎么办,她迟迟未入睡。徐妙锦回来后,徐宁打算将这王妃之位还给她。但离开燕王府,自己可以去哪里?徐宁知道,不能再返回徐府了。这大明天下,也许只有濠村可以让她暂避一时,毕竟那里有自己熟悉的人与物。而马丽苏,肯定也不愿一人呆在徐府,必也要与自己一同离开。想到马丽苏小小年纪又要与自己奔波辗转,徐宁心里就十分愧疚。
至于京城里的物业,诸如衣锦阁、苏宁商铺等,徐宁还没想好究竟交给谁打理。何保将来是要随朱棣之国的,并不能长期在南京城。而徐增寿完全就是二世祖,对商业毫无兴趣。思来想去,徐宁都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只好缓一步再说,反正离开燕王府也还需要一个由头一段时间,并不急在一时。
思虑半夜,徐宁又想到了朱棣,担心他醉酒会踢了被子,便悄悄起身要往东院看看。出门时想起自己上次在燕王府醉酒时,半夜醒来肚子饿,不知朱棣会不会这样,于是转身又回房里取了几块新鲜的糕点,拿盒子装了一并带着。府里暗卫都已认识了新晋王妃,并未发生象上前那般异动。
朱棣睡相很好,依然保持着徐宁离开时的仰卧之姿,被褥好好地盖在他的腰腹间,只是赤足却露在被褥之外,大概是发了汗嫌热便踢开了被褥。
徐宁将糕点放在桌上,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小心拉过被褥一角,再一次掩住了朱棣的双脚。她记得,医院开展的健康讲座里提过,一个人的腰、腹、足心,是不能受凉的,否则容易生病。
给朱棣掖好了被角,徐宁起身走到桌边,拎开桌上砂壶的盖子,确认里面的水还满着,这才放心地转身悄然离开。
徐宁并没有发现,在她轻轻掩上房门时,朱棣睁开了双眼,清醒的眼眸中毫无一丝醉意。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子落在朱棣眼里,使得他的双眼亮晶晶仿佛天上的星星,闪烁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光芒。
徐宁洗漱完就要过去东院。她起得早,这会过去正好为朱棣洗漱。玉妍知道她的心思,在一旁撅着嘴不满地说道:“秀,你这般殷勤,殿下可不一定领情。”
徐宁笑了笑:“咱们尽了本分就好。”她在心里默默地说,这殷勤还不知道能献多久,也许今日便结束了。
那个心底的小秘密徐宁并未说出口,她偷偷享受着与朱棣相处的每一刻,自然期望时时刻刻在他身边。便是这简简单单的洗漱,她也不愿意假手于人。
朱棣早起还是那副迷茫样,坐在床上神情呆滞,惹得徐宁忍笑很辛苦。徐宁将他从床上拉起,先递上一杯盐水给他漱口,清凉的水瞬间叫醒了他的神经。在徐宁的服侍下,朱棣很快便洗漱完毕。
两人便去了膳厅用早膳。徐宁今日吩咐庖厨磨了豆浆,包了小笼蒸包,给朱棣换换口味,昨晚才醉酒,第二天不要吃得那么油腻。看着朱棣哗啦一下打好的豆浆全喝了,徐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朱棣,玉妍已经将布料拿来了。”徐宁放下碗,拿起帕巾擦了擦嘴,笑眯眯地说道。
“哦?现在就去看看,我倒想知道,你的这个方法究竟是什么!”朱棣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