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定睛看去,门外走入一人,青衣小帽姿容fēng_liú,正是景清。
“贤夫妇看起来气色不错。”景清笑道。
“景先生来啦!”乔氏笑逐颜开,夸奖道,“好教景先生知道,多亏了徐姑娘,我们已筹集到了 余贯了。”说着便让开身子,露出桌上的钞箱。
“哦?”景清吃了一惊,不过一上午,便筹得大半银钱了?这是怎生办成的?可一箱的宝钞在眼前,绝做不得假。
“这事全靠徐姑娘。今儿一大早,徐姑娘便与我前往凤阳府,想找找出路,结果在凤仪楼,徐姑娘便谈成了一桩生意。这 余贯便是凤仪楼予我等的定金。”张庆喜孜孜地说道。
“是呀!徐姑娘真是我们的大福星。还愿意教授我夫妻如何制作蛋糕。我们夫妻二人对徐姑娘真是感激不尽,想与徐姑娘一家一半共同经营庆丰茶馆。徐姑娘再三拒绝,景先生,您劝劝她吧。”乔氏伶牙俐齿地说了一通,拉上景清劝说徐宁。
景清听得今早便将事情解决了一大半,不由一怔,看了徐宁一眼,开口道:“徐姑娘,张掌柜夫妇盛情拳拳,你就不要推辞了。”
徐宁瞪了景清一眼,道:“不行,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以后这蛋糕都得靠他们自己做呢,我怎么能坐享其成,拿人家半个店,这绝对不成的。”
“你若不答应,张庆夫妇只怕也不敢要你的手艺呢,无功不受禄,是吧?”景清转向张庆夫妇,眨了眨眼。
“对,对,”乔氏接口道,“徐姑娘,如此我们也不敢受你大恩。”
“你们,”徐宁不服的看着景清,他得意的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吧,不过说好了,我不能要半个店这么多,就占两成好了,再多就不能接受了。如果你们不答应,那下面的事我也不管了。”
“可是……”张庆还待分说,景清张口截住了张庆的话,说道:“贤夫妇便由得徐姑娘吧,若再推让,怕徐姑娘要落荒而逃了。”三人不由得笑出声,徐宁则尴尬地瞪了景清一眼。
由于景清是举人,具有鉴证资格,所以三人便在景清的鉴证下,签下了分股协议,并由张庆送一份到县衙备案。从此,徐宁正式成为了庆丰茶馆的一名小股东。
从古到今,徐宁第一次成为“股东”,只觉得“钱”途无量,极是兴奋。她眼见天色将近晚饭时分,于是豪气大发,自告奋勇亲自下厨作菜,宴请张庆夫妇及景清,以庆祝荣升“股东”。
还是“四菜一汤”,徐宁“谨遵圣喻”不敢奢华。但每一道菜都别具心思,如其中的樱桃肉,肉酥樱桃香,余味无穷,荷包里脊,形如荷包,内藏猪里脊肉、香菇及蛋皮等物,甘甜爽口,当然还有徐宁的拿手好菜——酸菜鱼。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乔氏夸赞徐宁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连连叹息自家只有女儿,若有儿子,必要定下徐宁这门媳妇,让脸皮不薄的徐宁红晕满脸。景清坐在一边也对徐宁的厨艺赞不绝口。
饭后稍事休息,徐宁与景清便一同告辞。徐宁与张庆夫妇约定明日上门开工。
月光如水,清幽悠远。徐宁与景清慢慢走在回途中。
“徐姑娘,今日你似乎忘记什么事了吧。”景清开口道。
“什么事?”徐宁不解道。
景清轻笑道:“马丽苏的社学之事。”
“对!差点忘记了,办得如何?景大先生。”徐宁笑问道。
“我先来问你,昨日我们约定今晚告知你事成与否,你怎生今早便与张庆寻出路去了?”景清偏头看着徐宁,认真问道。
“呵呵,你问得什么话嘛!难道不能让苏苏入学,便不帮他们不成?无论你成功与否,都要帮他们嘛!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逼着关门倒闭?”徐宁嗔怪道。
景清一怔,看着徐宁清秀的侧脸,不言语。
徐宁嫣然一笑,继续道,“再说了,你看,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没出什么大力气,就得了人家两成股份呢!”徐宁想起首次成了“股东”,心中又开心起来,兴奋得抬脚踢起路边一块小石头,小石头远远飞了出去。
缱绻星光下,徐宁笑靥如花。景清只觉得仿佛被那块小石头踢中般,心中怦然一动。
“那要恭喜徐掌柜了。”景清强自镇定,打趣徐宁道。
“哈哈!好说好说,下次来店里饮茶吃糕,本掌柜给你打折。”徐宁一挥手,做豪气状。
景清被徐宁的土豪模样逗得哈哈大笑,配合道:“徐掌柜怎生如此吝啬,当免费才是。”
二人一路笑语,很快便到了徐宁的小院。
站在院门前,景清只觉得今晚归途特别短暂,似乎只片刻便到得。
“明日送马丽苏来社学吧。”景清想起了还未给徐宁一个交待。
“好啊,谢谢你!”徐宁高兴的道谢。她并不太担心这件事,因为以景清在社学的影响,想来必是能够成功。
“那么小生告辞了。”景清虽然还想与徐宁再说会话,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得依依不舍的告辞了。
“再见。”徐宁挥挥手,转身进了院中。想起马丽苏还在曾府,徐宁便又出门去接她。
曾府书房内,曾妙锦正在安静的刺绣,针钱上下翻飞。马丽苏则在一旁认真描红。徐宁进房一看,便大声夸赞二人真乃大明的模范好闺秀,把面皮甚薄的曾妙锦羞得面红耳赤,马丽苏却因在家常被徐宁这样调侃,早已被训练得免疫力十足,一副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