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本不想麻烦徐宁,但听得景清可亲自前往教授小强,不觉有些意动,在她心里,小强的长进,可比她自己重要得多。周围邻里也纷纷劝说,张氏终于同意先搬至徐宁小院暂住。
她勉力站起,擦了擦脸,整了整衣衫,深深向木隶一礼,哽咽道:“木四少爷大德,小妇人无以为报,待张玉回来后,定如数奉还。”
“张大嫂勿多挂虑。”木隶急忙接话,他脸色有些黯然,自责道,“若我平日与张大哥多些言语,也不致有此一事。”
张氏复又想起刚才那些狼狈不堪,心中酸楚,眼中不禁红了起来。
徐宁见气氛有些伤感,便笑着道:“好啦!屋子乱可以再收拾嘛,你看今天的小英雄张强受伤这许久,要赶快让大夫看看才行。”
张氏方收了泪,谢婶等邻居搀扶着这可怜的母子二人,齐往徐宁家去。
徐宁见事情圆满解决,十分高兴,竖起大拇指,笑嘻嘻地称赞道:“木同知好威风!”
木隶一阵无语,遂抱拳道:“徐姑娘好眼力。”
无论是借势压人还是提议暂住,二人均未发一言,却对彼此想法心领神会,还能配合无间,这种朋友间的默契,殊是难得。
“哈哈!”二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景清有些郁闷地看着徐宁亮晶晶的笑眼,心中阴霾渐起。适才他一直悄悄关注着木隶。见木隶威逼利诱便赶走催债人,更三言两语将事情了结,手段十分干脆,这张家日后定会因此感恩戴德,成为他的死忠。景清念及于此,心中大为发愁,好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只怕忠厚老实的东宫,绝不是这位的对手。
徐宁见景清似乎有些闷闷不乐,便拉了他向木隶介绍。木隶听得景清竟自陕西真宁前来,心下一怔,便问及景清恩师是哪一位,景清不亢不卑地以暂未参加天下大比有失恩师脸面为由,拒绝透露。他向二人行了个礼,借口社学还有事,便匆匆先行离开了。
“徐宁,你认识他多久了?”木隶忽然问道。
“两三个月了。”徐宁一愣,不知木隶为何发问,但还是老实地回答,“当时他才刚来濠村呢。”
“哦?倒是我耳目闭塞了。社学怎么想起来聘请这位远在天边的西席?”木隶又问道。
“这个,不知道。”徐宁摇了摇头,社学那班封建老顽固,连苏苏都不让进学,怎么会愿意与她交谈。
“怎么啦?”徐宁有些狐疑,木隶怎么如此关心景清,难道他有断袖分桃之?y?要知道,在古代,龙阳之风并不鲜见,别说皇宫,便是高门大宅里也常豢养有娈童以供嬉戏,甚至各朝有些fēng_liú人士还大加赞颂。木隶似乎正是高门大户之家,若有此癖,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言之隐。虽说他已有曾妙锦,但左右逢源之人又不是没有。
徐宁也是只腐女,却只是轻量级,看书时幻想一下艺术美可以,若身边真有男子喜爱捡肥皂,她断不会觉得这是风雅之事。因此,她担忧地看向木隶,却见木隶望着景清且行且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徐宁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别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