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前两个士兵,身披铠甲手执长矛,笔直地站着,冷冷的目光盯着二人。徐宁只觉心头一凛。
“李景隆,你违反军令,私自出营,将军命我等来擒你归营!”
徐宁吃惊地看着李景隆,他是逃兵?
李景隆大声申辩道:“我只是来书肆购书。将军亦说过,将不知书不为良将!”
“有什么道理你和将军分说去!”俩士兵不理会李景隆的“辩词“,一步上前一左一右夹持李景隆而去。
李景隆被强行拖走,边走还边奋力挣扎着扭过头对徐宁大声喊道:“徐小姐,下次景隆再登门拜访。”徐宁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位狂热的者。
逃营看书?徐宁忍不住想起了念书时逃课看电影的往事,嘴角浮起微笑。
木隶在人潮涌向他们那一刻,便迅速伸手拉住了曾妙锦的柔荑,将她拉至身后,不让她受到人潮的拥挤。两人象一叶小舟般在人海中顺势漂流着。
二人在一家名为“瑞华阁”的珠宝店停靠了下来。见多识广的掌柜见二人虽布衣裙衩,却男的丰神俊朗女的娇美动人,显非普通人,便入内端出几样并不在柜台内的名贵饰品供二人赏玩。
掌柜拿起一只珠钗,介绍道:“此乃金丝玉凤挂珠钗,用滇金丝串成玉凤模样,您看多精致呀。这珍珠可是东珠。”
“您再看这白玉梅花簪,是由一整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制成的,簪梃就是是梅花的枝干。这花蕊红珠用最纯净的珊瑚珠串成,雪映红梅,质洁鲜丽,最合适这位小姐。”
木隶拿起白玉梅花簪,只觉触手生温,确是好玉,再看它的雕工精致细腻,一枝梅花瓣纹清晰,洁白晶莹,十分高雅。轻轻一抬手,将它插在了曾妙锦地发髻间。只见眼前人乌云堆顶如柳丝般轻柔地秀发间,一朵红梅轻轻盛开,衬着姣艳如花的容颜。“真美!”木隶不由轻轻叹道。曾妙锦红着脸垂下头,羞涩地依偎在木隶身边,紧紧拉着木隶的手。
徐宁正徜徉在吃食间。刚尝过朱二狗酿豆腐,便又要了一碗曾大有珍珠翡翠白玉汤,正宗的凤阳口味让徐宁大快朵颐。
徐宁正吃得不亦乐乎,“给我打!”一声怒喝惊雷般平地炸起。人群迅速分流。徐宁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在人群外探头探脑,奋力往里钻。
只见人群中一个蓬头乱发衣不蔽体的少年躺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护在胸前。两个小贩模样的男子围着他拳打脚踢。二人边踢边骂道:“臭小子,让你偷东西!”那少年却一言不发,咬着牙硬受着这些拳脚。“是个小贼……”“打死他,小贼汉!”“这么小就当偷贼,真是不知廉耻。”周边的人指指点点。不一会少年便被打得鼻青脸肿。
古时讲究礼义廉耻,尤忌手脚不净,加上明初经济复苏初期,百姓生活并不丰裕,所以对小偷尤其痛恨,抓到必狠狠折磨。兼之律法规定,小偷要黥面戌边,所以,折磨小偷不仅不犯法,还能大快人心。
徐宁眼见少年只忍痛挨打却毫不申辩,完全不似正常小偷那般一挨打便立刻高声求饶,只觉这少年别有异状,心里不忍。大声问道:“不知这小哥偷了两位什么东西?”
其中一人听得徐宁问话,头也不回地说:“这小贼混至我和张二的面食摊,说是帮个闲不拿工钱只要吃食,可抢了三个馒头逃走,你说,这不是小贼是什么!”
“我没有!说好了干完活给吃食,你等却狡称我偷懒,翻脸赶人!”少年双眼赤红喘着粗气厉声道。
“小贼还敢扯谎!”那个叫张二的抬手又欲给少年一记。
“住手!”徐宁喝止他。她看了看少年,见他悲愤难抑,似乎不象作伪,便道,“就算他没干活,你们打了他这这许久,也足可抵换三个馒头了吧。”
围观百姓见这少年面黄肌瘦,已被打得头破血流,如今更听得他的分辨,只为了三个馒头,不禁也纷纷动了恻隐之心,起哄道:“算了算了,一个毛头孩子,挨了这许久打,就当施舍了。”李二两人欲待再打,但看群情激昂,又不敢下手,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你二人追出这么些时间,食摊无人看管,可如何是好?今日人多,不如快返回多做几个生意岂不更好?”徐宁想引开他俩。“好吧,今日且放过你!”张二两人又踢了少年一脚,骂着离开了。
少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站了起来。只见他衣襟突起,似乎藏了东西。他紧张地解开衣襟看了看,里面竟是三个完好的馒头。徐宁愣住了。听说少年偷馒头,她没什么吃惊,现在亲眼见到,小小心灵顿时被深深震撼。
徐宁生长的浮流市,虽然只是县级市,百姓却也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她从小到大只见过街道边要钱的乞丐,看过新闻中报道的“偷盗团伙”等等,从来没听说为了一点食物当小偷的事,也许其它地方有,但在徐宁的生活范围之内,她从未亲见。如今,这个少年竟然真的只是为了三个馒头挨了大半天的打,她心里的震撼自是无法言语。
“你要不要去看大夫?”徐宁怜悯之情大涨,上前关切地问。少年摇摇头,双手抱拳向徐宁深深鞠了一躬,仍旧一言不发,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徐宁看着少年蹒跚的背影,心下不忍,于是悄悄地尾随他来到凤阳街一个岔路口,想看看可以给予他什么帮助。
徐宁躲在墙后,远远只听见一个小姑娘的清脆声音欢呼道:“哥哥,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