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赦天下,听闻太祖爷时,也有因得贤才于朝堂,而大赦天下的。”顿了顿,她道:“只是在本朝,除了皇上登基时大赦天下,却也只是赦免极少数,像大皇子犯下的罪,怕是难以赦免了。”/p

见沈清鸣垂首不语,李盈盈又是一声冷笑绽开在嘴角,讽刺道:“说到底,皇上顾念手足深情一些,真正狠心的,你自然知道是谁。只看神医是否能够下得起狠心。”/p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李盈盈话中的意思,沈清鸣大概是猜想到了,只是不愿去往那方面想罢了。“此次幻樱的事情,已经让人怀疑了我,若非我满身伤痕几乎垂死,他们早就对我下手了。”/p

“你后悔的是杀了幻樱,还是后悔害的公主伤心欲绝?”沈清鸣对李汐的感情,李盈盈如何看不出,只是以往不愿承认罢了。但此时此刻,她此时此刻倒愈发想要将他心底的往事翻出,看看这个男人的心思究竟有多深,他的心里,究竟还藏了多少事?/p

她更想看看,究竟什么事,才能在这个男人的心上脸上,引起一丝一毫的波澜。/p

然而,即便她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清鸣也只是那样神色平平地看着她,用一种近乎悲悯的表情。“此次悬崖一趟,不仅没有丝毫进展,反而险些暴露了身份。今后的行事,我须得更加小心,无事不会再来凤熙宫。娘娘也不必遣人来寻沈某,若有事,沈某自会来找娘娘。”/p

“呵。”轻笑一声,李盈盈淡淡笑了一声,起身将毯子裹紧了些,倾身到沈清鸣的耳边,吐气如斯问道:“如果李汐再度怀孕,还是怀的龙凤胎,她之前的胎掉了,李铮便自责万分。心中愧疚难当,要他为李汐大赦天下,并非不可能的事情。”/p

“我说过……”/p

不待沈清鸣的话说完,李盈盈起身,将毯子扔在榻上,捧了一杯茶离开院子进了门,临进门前,转头朝沈清鸣莞尔一笑,但声音中,却掺着一丝凉意,“究竟李汐重要,还是你们秦家满门血案重要?”/p

沈清鸣神色仍旧淡漠,薄毯落在他指尖,上面还留有她淡淡的体温。他用手轻轻地拨开,敛襟起身,遥遥看了看半隐在乌云后的那一勾弦月,微微勾了勾嘴角,不作一语离去。/p

自那日李依依来后,李汐但真安分下来,再不提要调查幻樱的事情,整日便歇在来仪居泼墨作画,拿针刺绣,偶尔对月抚琴,也与新衣玩笑两句。/p

只是偶然低眉抬首间,会想起那个面容隐在轻纱后面眉清目秀的女子,绽开在嘴角的笑微微一僵,便慢慢收敛起来,在眼中晕染一抹悲哀。/p

新衣时有嘴快,语气中呼出那个女子的名字,斜里再无一双清冷的眼瞪着他。/p

这日,主仆二人因下头的人送来一叠糕点,正是幻樱平素爱吃的,又引起了伤心往事。/p

新衣指着那丫头道:“没眼水的妮子,还不赶紧撤下去。”/p

李汐才朦胧间醒来,招招手示意新衣不必激动,“何必为难她,我正好饿了,拿过来罢。”/p

新衣这才将那碟海棠桂花糕端了过去,李汐捏了一块,正这个档口,安佑的声音吵吵嚷嚷着从外头传来,“都这个时辰了,公主哪里还在睡觉,又不是猪。”/p

李汐听了十分好笑,将糕点又放在盘中,示意下头的人让安佑进来。/p

新衣努了努嘴,取过一旁架子上绣有紫色薰衣草团花纹的锦袍给李汐披上,略微不满道:“小侯爷也太不是时候了,主子醒呢。”/p

才到门边的安佑不多不少正好听到这话,一个斜眼过去,睨了她一眼,“本候就说,怎么公主这些日子都懒怠了,原是因你这丫头在一旁挑唆。”/p

新衣吐吐舌头,“哪有人大中午时来拜访的,定是小侯爷在外头,又惹了什么桃花债,要主子给做主,这次不知又是哪家的姑娘受了迫害。”/p

安佑闻言高挑眉眼,举起手作势要打下去,眼前却横出一叠香纯的墨绿茶花型糕点,二人嘴里一人被塞了一块进去,“你二人便一人少说一句,多吃一块糕,也让我来仪居得点清闲。”/p

李汐说完,又笑嫣嫣地坐下,自己则取了一旁的海棠桂花糕,还来不及放进嘴里,却已经被安佑夺了过去。/p

“这就是公主的待客之道,将好的留给自己?”安佑说着噎下嘴里的糕点,正要将那海棠桂花糕放进嘴里,却被新衣一阵抢白,“侯爷巴巴的进来,就为了抢公主一块糕点么?”/p

李汐摇摇头,索性又坐回榻椅上,淡笑着看二人。/p

下头来送糕点的丫头微微抬首,颤巍巍看了眼李汐,又看看还在吵闹中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p

“你下去罢。”莞尔一笑,李汐罢罢手让她下去了。/p

安佑却忽然大喝一声,几步上前将军要退出去的小丫头拦住,将手里的海棠桂花糕放进她嘴里,得意洋洋地看着新衣,“即便给她吃,也不给你吃。”/p

新衣还来不及发难,却见那丫头忙不迭地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又疯魔般四处寻找水喝,一时间竟然顾不全殿中的人,只搅了个翻江倒海。/p

这一举动,不曾惹了李汐与安佑,反而令新衣跳脚起来,“好你个小侯爷,真真把来仪居当做自己家了啊。”/p

随即二人又是一番吵闹,李汐头疼地抚了抚额头,正要叫人进来,却见那那送糕点的丫头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两眼翻白,顷刻间便吵不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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