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闭了闭眼,轻声应着:“好。”声音中掩不住心疼。/p
李汐又说道:“离开皇兄后,我们找一个地方,就三个人,没有天下,没有百姓,没有李家,就我们三个人。”/p
衣襟被泪水湿透,听着怀中人低低的声音,李昭只能一遍遍应着好。他都知道,这五年来,女子坐在那把摄政椅上,将所有心事都压在心中。/p
待李汐情绪平复下来,又沉沉的睡去。李昭这才唤来新衣,替李汐更衣。/p
瞧见李汐的狼狈,新衣鼻头一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咬牙抽出腰间的软剑,临出门前被李昭喝住:“回来。”/p
新衣头也不回,“我去宰了那畜牲。”/p
“还嫌现在不够乱吗?”李昭沉声喝道,咳得脸色通红。/p
新衣纵有万般不甘,也只能生生的压住,软剑在门方上刻下一道痕迹,她才令人进来,准备为李汐洗漱的事宜。/p
“今日的事,若传出去半句,我定不轻饶。”嘱咐好来仪居的女侍,李昭身子摇晃着往乾清宫去了。/p
沈清鸣正在房间里包扎,看着镜中满脸的伤痕,他无声而笑。就在此时,房间门砰的一声打开,从镜子中,他看到那个柔弱的身子出现在门边,“三殿下怎么来了?”/p
李昭强忍着咳嗽,看着眼前同样一袭白衣的人,警告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不要再去招惹她。”/p
“殿下说的什么,沈某不明白。”沈清鸣转头看着他。/p
李昭深吸两口气,“你能明白的,沈清鸣,她终究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连仅有的一点幸福,你也要破坏?”/p
“她是弱女子?”沈清鸣笑,笑的近乎嘲讽,眼中的杀机再不掩饰,冷冷看着李昭,“她是护国公主,怎么会是弱女子呢?”/p
“你没有资格说她,谁也没有资格。”转身,李昭挺直了身板,冷冷丢下一句警告:“不要再靠近她,不管你是谁,我都会杀了你。”/p
沈清鸣坐着没动,耳畔响着李昭的话,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女子脸上的愧疚与悔恨。他低低地笑出声,笑声渐高,直达李昭耳中。/p
李昭身子摇晃着,扶着两旁的树,一步步往水月别居挨去。/p
天色漆黑,宫中却灯火通明,以来仪居为最。/p
李汐将身子泡在水里,怔怔地看着前方,眼神无光,不知在想些什么。/p
新衣用水勺替她浇水,往水里撒着花瓣,想说些安慰的话,有怕惹了李汐的伤心事。她不敢想象,若是三殿下赶来的不及时,那凤尘会对自家主子做些什么。/p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对凤尘的恨便愈发的浓郁,原想着他会是公主的良人,却没想到竟然是衣冠qín_shòu。/p
桶里的水再一次凉了,见李汐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新衣忍不住道:“主子,水凉了,你也起来,早些歇息罢。”/p
李汐仍旧没有反应,新衣只好叫人添了热水来。她才转身,李汐已经起身,脖子上的淤青清晰可见。/p
新衣忙叫人进来,为李汐更衣。/p
李汐伸着手,就如木偶一般看着前方。/p
中衣领子浅,遮不住李汐脖子上的於痕,新衣便找来一张围脖,将她脖子上的於痕严实地围了起来,打发殿中人出去。/p
李汐不睡,新衣便掌灯一旁陪她坐着,默不作声。/p
宫外不时传来吵杂的声音,李汐问:“几更了?”/p
新衣答:“三更。”/p
李汐沉默,殿中无声。/p
天色微亮,李汐又问:“找着皇兄了吗?”/p
新衣犹豫片刻,摇摇头,意识到李汐看不到,又道:“还没有。”/p
李汐轻笑一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新衣,我是不是很傻?”/p
“主子不是傻,是太容易信人。”新衣道。/p
五更天,李汐令新衣替她挽发穿衣,准备上朝。/p
新衣道:“主子,三殿下说了,今儿个免朝。”/p
“皇兄不在,我更不能倒下,三皇兄的身子遭不住,不能再受累了。”李汐往妆台前一坐,见镜中的自己面容憔悴,哪里有半分摄政公主的模样。她微微抬首,见新衣已经拿来了摄政服,强作精神道:“状浓一点,不要让他们看出异样。”/p
她轻轻抚着摄政服,暗暗发笑,这身衣服用了了紫金正色,是无上的荣耀,同时也意味着,她不能再奢求其他的。/p
朝上不见君王,群臣纷纷询问,李汐端坐朝首,背后再没有那人握着自己的手,而目光一扫,朝中也再不见那心疼的眸。回神,她脸上的笑仍旧精致,威严不可侵犯,“众位大人稍安勿躁,皇上今儿早起身子不适,神医已经过去瞧了,国事不能耽搁,众位大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p
立即有人出列,上表禀道:“如今民间传的沸沸扬扬,十年前秦家的血案还有冤情,如今老天爷看不过去,降下天灾,更有仙石指示,是否当年的案情但真另有隐情,请公主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p
这话一出,立即有人出列附和,请李汐给出个交代。/p
“是天灾,亦或是背后有人指使还不得而知,方大人身为吏部尚书,不思如何控制谣言,反而以讹传讹,轻信谣言。身为堂堂父母官爷如此,百姓如何不乱?”李汐声音不怒而威,犀利的视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