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凤尘一直跪在来仪居门前,几日下来颗粒未尽,直至晕厥过去,李汐也没有要见他的意思。/p
李依依招呼着人将凤尘带去双凤宫修养,又嘱咐了一些事情,便带着采翠去太医院拿药。这原本不是她的事,一来怕下头的人做的不好,眼下她们主子这样,哪个不担心的?二来她自己也憋闷了好几日,要出去走动走动。/p
才从太医院折回,半道上却碰上了李尚武。/p
自李承锋犯事被流放后,禁军统领的位置便由李尚武填补上,不同李承锋的有勇无谋,李尚武更适合做一个领导者。/p
李尚武是李权的人,这里虽不是内宫,可他也不该出现在这里。/p
想到这里,李依依心下一慌,正要避开去,那头的李尚武却早已经发现了她,迎面走了上来。/p
“李统领辛苦。”无奈,李依依只得硬着头皮,含笑道。/p
“这是臣的职责。”李尚武说话间,视线不断地瞥向李依依身后的两名丫头。/p
懂了她的脸色,李依依挥挥手,“采翠,你们先将药带回去,将驸马爷的那一份送到双凤宫去。”/p
采翠便带着两个丫头离去,只剩下李依依与李尚武。/p
见无旁人,李尚武面无表情地将一方手绢与一个药瓶递给李依依,“雅儿姑娘的命,全在贵人之手,王爷说了,将这个药放进皇上的饮食中,便将雅儿姑娘还给贵人。”/p
李依依直直地盯着那个药,脸上难掩恐惧,“这是什么药?”/p
“你放心,王爷不会害了皇上,这只是能够令皇上昏睡的药罢了。”李尚武将东西塞进李依依手中,三日之后,若还没有动静,送来的就不会是一方手绢,而是,雅儿姑娘的人头。”/p
李依依吓得退后数步,紧紧拽着那方绢子,心里暗想:我若不依他,雅儿肯定没命。我若是依了他,这药若朕如他所言,只是令皇上昏睡的也就罢了,可若是别的东西,岂不是害了皇上?还白白连累了李大人一家?/p
如此苦思良久也无果,李依依将东西都贴身收着,魂不守舍地回了来仪居。/p
才至院子门口,忽听下头的人说,公主适才独自一人离开了来仪居,也不知去了哪里。/p
李依依骇然,这便将李尚武的话抛开了,令人四下寻去,又让人去通知皇上。/p
安佑找到李汐时,她坐在太妃的院子里,正在烧抄写的往生经。/p
太妃居住的寝宫一直被保留着,李汐也不曾叫人来刻意打扫,平素除了她,再无旁人来此,因此败落不少。/p
安佑不敢上前打扰,只令人去告知皇上,自己则静静地守在门边。/p
一挪经书烧完,李汐又烧折纸,转眼瞥见了安佑在门口,“你怎么到这里了?”/p
安佑移步进去,坐下帮她折纸,“我认识的李汐,从来不是会沉在悲痛中的人。”/p
李汐将折好的金元宝扔进火盆里,闻言手一顿,那火焰窜上来,烧得她的手滚烫。她笑着落泪,“安哥哥,这次不一样。”/p
“汐儿,失去孩子的痛,比当年还厉害吗?”安佑将她的手拿过来,看着掌心一片血红,几个指甲印非常清晰。/p
李汐缩回手,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我不知道。”那些痛,似乎已经变得很淡,很模糊了。/p
“当年你都能挺过来,相信我,这次也一定可以的。”安佑看着女子,不是从前那样痛到面色惨白,盈满了恨意。她一脸淡淡的哀伤,更能触动人心,“李盈盈,凤尘,你恨谁多一点?”/p
他相信,只要李汐现在一句话,这二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p
李汐默了半晌,怔楞了片刻,一脸迷惘地看着安佑,“我更恨自己多一点。”/p
如果不是自己没用,怎么会让那个孩子出事?/p
这个答案,在安佑的意料之中,他伸手揉揉她的头,一如幼年时那般,“那就让自己好好活下去,好好去感受这一份痛苦。”/p
安佑的话,看似矛盾,却是在鼓励她,勇敢面对。/p
李汐慢慢将头靠过去,不用刻意,那个肩膀已经移了过来。她安心地闭上了眼,轻声呢喃着:“是的,我要好好感受这一份痛苦。”/p
李汐仍旧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只见新衣,只是每日的饮食逐渐稳定下来,也会梳洗打扮。闲来就拿着一本书在榻上打发时间。/p
李铮来的时候,她也会见,也如往常那般关心着朝堂的事情。李铮却话不多,仔细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动作,除了柔和一点,再没有别的了。/p
关于凤尘与李盈盈的事情,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可李汐却自己提了出来。/p
得知李盈盈被关进冷宫,她淡然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此事与她原没有干系,皇兄何必为难她?”/p
李铮木然,李汐又道:“将她放出来罢,皇后娇生贵养的,冷宫如何能适应?”/p
新衣睁大了眼看着李汐,一时间忘了规矩,问道:“主子,难道你不恨皇后?”/p
“恨,我自然恨她。”李汐说话的时候,陡然间握紧了手里的杯盖,“可即便再恨,也不能冤枉了她。十年前她已经为炎夏牺牲了一次,我不希望十年后的悲剧,再次上演。”/p
她这话说的没错,其实众人心中都明白,李盈盈虽是个跋扈的人,可却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平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