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念着拜了天地,送入洞房,李汐一个人静静坐在床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p
红烛噼啪燃烧着,外头传来喧嚣声,门嘎吱一声开启,有人入了房,挑起了盖头。/p
李汐仍旧看不清他,那双手揭开盖头,便伸手去除李汐身上的衣物。/p
李汐一阵挣扎,目光触及大红的帐顶,方才反应过来这是成亲,身上这人,是她的夫君。/p
她放弃了挣扎,泪,从颊边无声滑落。感受到那双手慢慢剥去外套,在腰间游走,男子阳刚的气息吐在脖颈之间,引得一阵反胃。/p
‘只要是对炎夏有利的,不管是谁,你都可以与他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在不喜欢的男人身下承欢?’/p
“凤尘!”低沉的话突然在李汐脑海中闪过,她惊呼着起身,看向一旁面庞模糊的男子,疯一般的跑了出去,心里有个声音在低吼:“凤尘,我做不到,我不能与他洞房。”/p
“凤尘,你在哪里,守护我是你的使命,凤尘,你出来!”/p
李汐只着了一件单衣,赤脚站在冰天雪地中,两颊的泪水汹涌而下。冷风袭来,她无助地抱着双臂蹲下身子,低声啜泣,“我做不到,我没有那么伟大,不能为炎夏牺牲。”/p
“凤尘,你在哪里?”/p
李汐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感觉雪融了,天气暖和了,她慢慢抬首,一个不经意的一瞥,却见一小童领着一袭白衣匆匆自水月别居的方向而去,“沈公子……”/p
童儿带着沈清鸣是去水月别居做什么?李汐心中一震,听得那头传来了低低的抽泣声。/p
三皇兄!/p
李汐顾不得脚下传来的疼痛,朝水月别居奔去,还未靠近,便听得那边传来几声叹息,几个丫头身着白色丧服奔来,哭喊道:“公主,三殿下没了。”/p
李汐脑海中有什么炸开,惊得一下子陡然睁开了眼,入眼的宝蓝帐顶,令她回了神。/p
原是做梦!/p
李汐坐起身来,秀发凌乱的搭在胸前,撑着手揉了揉额际,身出触手却是一片湿凉。回想刚才做的梦,仍旧心有余悸,自己竟然那么在意凤尘的话?/p
还有三皇兄的身子……/p
李汐不敢再想下去,见外头天色未亮,想来时间也早,不愿惊动了旁人。下床倒了一杯冷茶喝了,心头却依旧闷闷的不大舒服,开了窗,天边玄月如勾,斜斜的半隐在云层后,凉风袭来打在面上,减轻了几许闷热。/p
殿门被掀开一条缝,有人在月色下钻入寝殿,恭敬地跪在李汐身后,“主子。”/p
身后冷冷清清的声音乍然响起,李汐对此习以为常,并未惊讶,只是微皱着眉,幻樱此时来此,怕又是出了什么麻烦事。/p
幻樱又道:“适才有人闯了先皇的寝宫,属下与他交了手,被他逃掉了。”/p
“能从你手下逃走,看来不简单。”李汐惊得捂紧了手中的杯子,略微的一思索,身子微微摇晃,惊诧道:“去看看兵符如何了。”/p
话才出口,殿外新衣已经拿了烛火入殿,神色冷静道:“主子不必担心,属下已经去查看过兵符,没有丢失。”/p
李汐这才放心,久不见幻樱回应,垂首一看竟见幻樱正愣神,不由得心又被纠紧了,“还有什么大事?”/p
幻樱忙仍旧冷清回道:“属下只是在想,那人闯入先帝寝宫,所为何事?”/p
李汐亦是蹙眉沉思,先帝寝宫地处偏远,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一个念想,才一直留着,里头除了先帝生前用过的东西,再没旁的物什。/p
何况此人能够突破皇宫重重守护,从幻樱手上逃脱,能耐可见一般,定不是为财而来。兵符没有闪失,究竟,有何目的?/p
她一低头,正对上幻樱的眼神,心中一惊。新衣已经一旁猜测道:“主子,会不会是,宫里的人?”/p
李汐也正如此想着,只是不愿意相信,后宫的人都在她的控制之内,还有谁由此能耐?/p
“先帝寝宫,可丢失了什么?”见幻樱摇头,李汐呼了口气,沉声道:“你立即追查下去,任何人都不放过。另外,宫里的戒备也要加强些,乾清宫与水月别居各增调四名女策侍卫,其他各宫,增加两名禁军,一定要保证人员的安全。”/p
“是。”幻樱应声退下。/p
新衣拿过李汐手中的杯子,担忧道:“天儿还早,主子再睡一会儿罢。”/p
“出了这样的事,我如何还睡得着?更衣吧,我身子舒服了些,昨儿听安佑说,勤政殿还剩了几道折子,趁着这个空看了也好。”/p
新衣只好依令行事,去吩咐人准备了早膳,才折回来为李汐穿戴。“刚才的事,主子怎么看?”/p
李汐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透,“这宫里的人太杂了,找时间清一些出去。你派人去看看水月别居那头,不要出了什么事。”/p
“是。”新衣应声,却不似往常一般聒噪,安静地服侍了李汐洗漱,令人将早膳安排到勤政殿,便随着李汐去了。/p
几道折子不是什么紧要的,冀北灾情得到了控制,百姓感恩皇上仁政,特意上了这道万民愿的折子,彰显皇恩浩荡。/p
李汐看过,提笔落款,表示自己阅过,正待放置一旁,突然想起上次那道折子,脸色霎时苍白。/p
如果,那道折子并非从六部送来,而是有人放在她的奏折中?/p
宫中有自己没有控制的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