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撇撇嘴,暗道主子就是太好心,若依了她的意思,就该把那凤尘拉出去庭杖。/p
“真的?”李铮将信将疑,拉着李汐的手,心疼道:“汐儿若有事,可一定要与皇兄讲。”/p
李汐点点头,“皇兄睡一觉吧。”/p
李铮听话地闭了眼,李汐守着他入眠,才带着新衣出了屋子,嘱咐道:“这样的话,今后别再说了,我和凤尘之间,终究是我欠了他。”/p
“可主子也是为了炎夏。”新衣为李汐不值,见她沉了脸色,不甘不愿地努了努嘴,“新衣明白了,今后不会再乱说话。”/p
积雪融化成春水,顺着开凿的小道蜿蜒而去。/p
李汐一声轻叹,化不开浓浓的忧伤。“当年若非皇兄,被劫去的便是我,今日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绝不后悔。”/p
主子但真不悔吗?/p
这句话新衣没有问出口,只是静静立在李汐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想看看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p
可放眼望去,积雪融化后的院子格外萧条,枯干的枝条上隐约可见点点新绿。/p
其实,主子是孤单的吧!只是她把那份孤单隐藏的很好,从不在人前展露,包括那个她名义上的夫君。/p
李盈盈这次确实病了,病的十分严重。整个人窝在榻上,脸色煞白,眉宇间透着丝丝疲惫。/p
见了沈清鸣来,她露了一丝喜色,坐直了身子,笑道:“不愧是神医,你送给李汐的这份大礼,可算是不轻。公主与驸马分宫二居,这在炎夏也算是个大笑话了。/p
“娘娘可是出去走动,染了风寒?”沈清鸣隔着帘子看坐在榻上的女子,温和的语气中有几不可闻的愠怒,原本习惯翘起的嘴角也紧抿起来。/p
“本宫不过出去随意……”/p
李盈盈的话还未说完,沈清鸣便沉声打断,“沈某曾经说过,娘娘的身子不可受了风寒,您若不想要这条命,大可明说,实在不必这样作践自己,白白受苦。”/p
或许是沈清鸣平时都是一副温文儒雅,陡然间生了这样大的气,令李盈盈也反应不过来。待想明白他的话,脸色煞白,赌气说道:“你的职责是照顾好本宫的肚子,其他的事情休管。”/p
“娘娘既然是沈某的病人,就必须听从沈某的安排。”沈清鸣说着,取出笔墨书下几味药,交给一旁阴沉着脸的连星,“若不想你主子毙命,就好生看着她。”/p
“沈清鸣,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命令本宫。”李盈盈一时间气愤不已,竟忘了避嫌,起身嫌弃帘子,瞪着眼前的人。/p
沈清鸣突然转头,一双温柔的眸子却射出毒蛇般的光芒,“当初是你求着我给你孩子的,现在孩子既然送给你了,要你也得要,不要你也得要。”/p
李盈盈双腿一软,堪堪跌坐在榻上,小腹的疼痛也浑然不顾,脑海中全是沈清鸣的视线。那样的视线,比父亲还要可怕,即便是恨透了自己的李汐,也从未有过那样的眼神。/p
她呢喃道:“沈清鸣,你究竟是什么人?”/p
“娘娘不是知道吗?”沈清鸣的声音又温和起来,脸色也柔的似水,他一边收拣着工具,一边说着:“娘娘务必按时吃药,孩子越来越大,加重了药量,记得让人将室内的香燃的浓郁些,掩盖药味。”/p
李盈盈抚着小肚,突然疯魔一般的笑,“这里根本没有孩子。”/p
“你说有,我说有,它便是在的。以前这样说,现在这样说,以后也要这样说。”沈清鸣躬身告辞,临走又道:“这条路,你没得选。”/p
“是啊,从入宫那一刻,我就没得选。”李盈盈一个人面对冷清的大殿,笑的十分凄凉。她突然叫住沈清鸣,近乎歇斯底里道:“李汐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她好过,她以为与凤尘成亲,就能幸福?那日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才是他们的噩梦!”/p
开门的手僵了一下,沈清鸣转头看看榻上的女子,忽然的轻笑一声,“如你所愿。”/p
从甘露宫出来,沈清鸣有些漫不经心,一路垂首而去,正碰上了新衣前来,不由问道:“新衣大人来此何事?”/p
新衣对沈清鸣总有戒心,加上李汐与凤尘成了亲,更要与他避嫌。虽李汐说他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新衣却不这样以为。因此她对沈清鸣一直没有好脸色,“主子命我来送些东西。”/p
眼珠子一转,新衣巧笑着问道:“不知皇贵妃的龙胎,可还安好?”/p
沈清鸣微微一笑,“贵妃娘娘只是偶感不适,实属正常。”/p
新衣又笑道:“偶感不适便要劳烦神医走这一遭,神医也着实辛苦了。”/p
她话中的讽刺意思明显,沈清鸣只作不明,仍旧笑的温和,“娘娘孕中多思,在所难免。”/p
新衣不置可否,捧着东西去了。/p
沈清鸣敛起眸子里的温柔,看着新衣离去的方向,慢慢有了狠厉的神色。/p
冬雪初融,百花还未开放,倒是位于迎风池旁的那片迎春花,比旁的花先开的灿烂。/p
李铮身子好些了,先与沈清鸣去甘露宫瞧过李盈盈,随后又拉着沈清鸣去迎风池看花。/p
看着满园春色,李铮让魏子良去请了李汐来,三人坐在花间吃茶赏花,倒也怡然。/p
新衣是个好玩的,此刻却紧紧守在李汐身边,生怕她出了什么差错。/p
李汐笑道:“迎风池上头便是个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