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什么都敢说,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宫在宫里何时受过旁人威胁?莫说没做过这样的事,即便做过,也轮不到你一个低贱的奴才来质问。”李盈盈语气几虽然仍旧平平,可面色已经沉了下来,宽厚的凤袍裹着娇小的身子,五头凤钗衔着硕大的明珠帘垂在额前,正好在那片花钿之上,衬得她的脸愈发精致可人。/p
她抚了抚鬓边的发,又照照镜中,确定再无纰漏,方才由连星搀着起身,看着新衣笑,一幅好戏的口味,“倒也罢了,本宫就走这一趟,看看那位公主大人,吓成了什么样?”/p
李盈盈想看李汐花容失色的脸,李汐却没有给她机会,她此刻坐在来仪居的正殿上,一身拖地紫金摄政服无形中透着霸道之气,长发束冠,一杯清茶余香缭绕满室,面色丝毫不改。/p
下手一应坐着安佑及章太医,正殿中央是珠儿的尸首,用一张白布掩盖着。那碟海棠桂花糕就放在珠儿旁边,红黄交外好看,谁又能想到,这样小小的一块糕点,就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p
李盈盈跟在新衣后头进来,淡淡扫了一眼地上的尸首,再看李汐面色不改,施施然道:“原来公主还没死啊。”/p
“你……”李汐沉得住气,新衣却受不了,狠狠瞪了李盈盈一眼,下面的话却被李汐止住,只好悻悻地住嘴。/p
心知李盈盈的性格,李汐倒也不气,只是指了指地上的尸首,“皇后一人管理后宫,日理万机,难免有了疏漏。此事本宫原也不想麻烦皇后,只是此事关乎重大,又是后宫的事情,这才不得不请了皇后来。”/p
“公主是要本宫查出真相?”李盈盈示意连星退开,自己掀开那白布看了一眼,一脸嫌弃又复盖上,随后讥讽道:“公主平素树敌太多,如今连你的人都看不过去,想要你的命。”/p
“本宫请皇后来,不是听你说风凉话的,这次的事情,说是本宫的事,到底更像是冲着皇后来的罢。”见李盈盈目露不解,李汐继续说道:“皇后治理后宫期间,竟然出现了这档子事,无论是治理不力也好,分身无术也罢,皇兄以分忧为由立副后协力六宫,皇后届时无话可说了罢。”/p
李盈盈脸色微变,她到时没想到这一层,或者说没想到李汐会将这么大的帽子扣在她头上。到底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又深知李汐的为人,她很快便镇定下来,眉眼斜飞地看着李汐,“公主这话的意思,你是受害人了?”/p
“难道不是?”李汐挑眉反问。/p
安佑一直静默不语,此时此刻,他竟也不懂李汐究竟要做什么?/p
看了李汐许久,李盈盈忽然就笑开,她从来就没有看懂李汐,从前看不懂,现在看不懂,或许以后也看不懂。/p
这个女子在人前不肯露出丝毫弱点,但真让人又爱又恨。/p
她施施然坐下,一幅无谓的态度,“立不立副后,于我又何妨?难道公主以为,这后宫中,还有人敢于本宫作对的?”/p
“你倒是想得开,这宫里哪一个不是踩高拜低的,一旦皇兄稍有偏颇,他们便会见风使舵,皇后在宫里结下的仇怨,可向来不少呐。”李汐一脸戏虐的表情。/p
李盈盈看着她不语。/p
李汐继续说道:“此事可大可小,本宫如今还未令人呈报给皇兄。”/p
李盈盈何其聪明的一人,听到这里,已经知道李汐今日找自己,绝不简单。心中加了小心,她表面愈发的随意,身子懒懒的往后靠去,“你我也不是头次打交道,有什么话明说出来,大家都省心。”/p
她落落大方,李汐也不再藏着掖着,“幻樱出了事,女策眼下忙不过来,这件事本宫希望皇后着手调查,并且给本宫一个满意的答复。”/p
“本宫若是不应呢?”李盈盈冷笑着看她,以李汐的性格,怎么会向自己求救?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阴谋?/p
想到这里,李盈盈微微迷了眼,可迎上李汐含笑的双眸,她心里更加没底。/p
“皇后不应,本宫自然无可奈何。”李汐漫不经心地抚抚袖口,端起茶浅酌一口,抬首看向李盈盈时,眼中已经有寒光阵阵,“此事交给本宫来查也无可厚非,只是本宫心情不佳,难免有疏漏之处,若是冤屈了何人,也不是不可能的。珠儿虽然是在乾清宫当差,可后宫的人往来频繁,多多少说与她都是有接触的。”/p
李汐话中的意思很明白,若此事让她来查,只怕这毒害公主的罪名,即便扣不到李盈盈的身上,也会牵扯到凤熙宫。/p
李盈盈称霸后宫这样多年,何时受人这样威胁过?“你不会这样做。”/p
到底是幼年一同长大的,李汐的性情,李盈盈还是有些了解。/p
“为何不会?”李汐冷笑一声,起身行至门口,天边乌云压顶,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沉闷的味道,令人喘不过气来。她背光而立,阴柔道:“这些年来,你还未见识到我的手段么?但凡对我不利的,不择手段也要铲除。”/p
在那样犀利目光的注视下,李盈盈终于低下了头,她承认,自己比不过李汐,敌不过这个在朝堂之上挣扎多年的女子。/p
可她也不能就这样认输,她有自己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