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夜修环视了一圈周围浮云野鹤,流岚袅袅名门大派的风光,心想这太和宫无愧地脉仙山,尤其是顶峰上那一大片苍苍翠翠的雪松林为顶,更是显得清新仙气,见之忘俗。
“看你的打扮,是青城来的?”
陈夜修突然被背后的声音叫住了,于是停下脚步回头看看,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小孩鼓着一张肉乎乎的脸,模样倒是十分可爱逗人,但是和那股认真劲头以及手里握着的蓝光凛凛的长剑完全不相和。
“嗯,我是。”陈夜修保持着春风细雨的微笑,他此时也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在举手投足间有着成熟的气质态度,和同龄子弟有着天成的差距。“你又是……?”
“我是沧澜……啊不,我叫南宫君知,是太和宫的门下!等等这你是知道的吧,你是跟着青城派长老来的,应该有人跟你说过关于太和宫的事情了,这条路不能再走了因为再往前就是禁地了难道随行的人没有告诉过你吗?”
陈夜修保持住了自己一直温柔平和的表情,但是这小孩快到不可思议还几乎不带停顿的话让他不由的停下来反应了一下用来筛选那一大串中有用的信息。
“哦?禁地吗?我还真是不太清楚,抱歉了。”陈夜修道了声叨扰,便准备顺着原路折回去。
但是南宫君知却并不就此算了。“等等等等,你也用剑?”
“没错。”陈夜修一直佩在腰间的沉夜剑是藏不起来的,而且那把剑又是那样的惹人注目,和他本人一样,对于像南宫君知这样从小爱武爱剑的人自然是件不能错过品鉴的奇物。
“你跟我来,被人发现你没经过允许就靠近禁地那可糟糕了,我知道有个地方能马上离开这里不被人发现。”
说着南宫君知把陈夜修的手一拉,急匆匆的就奔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一路上左顾右看好像在观察有没有人接近。
陈夜修猛然被他抓住手的时候不禁一愣,虽然总是一副笑眯眯平和恬淡的样子,但是同门都知道,他是真正的难以接近,尤其是肢体上,骨子里保持着和其他人的距离,对谁都好,对谁的接近又保持着有礼有节的抗拒,如同只可远观不可近触的冰晶。
但是眼前这个小孩好像根本没感应到陈夜修那股天成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不由分说的把人一拖就跑起来了,陈夜修的掌心冰冷,很少和别人接触,突然就手里多了一团热乎乎软绵绵的手让他差点回不过神来。
南宫君知不知死活的扯着陈夜修一路狂奔总算到了一处八卦阵法之前,但见石基为座,华光内敛,中间按奇门之术布好局位,应当是一处结合基座布好的传送法阵。
“跟我来,进去,这个你会用吧?”南宫君知回头笑嘻嘻的说道,“唉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道号是啥看你的年纪应该是玄字辈吧那么和我太和宫沧字辈是一个辈分的!”
陈夜修看他兀自唠唠叨叨的,也不挣开他的手,就由他拖着一起站上了那个法阵。
“我的名字吗?玄修。”
“……”
然后南宫君知有那么一会儿彻底哑火了,本来滔滔不绝的嘴突然闭上居然让陈夜修感觉到了有那么一点不习惯,他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小萝卜头,眼神却变得更加温柔可亲了些。
等到两人的身体从传送阵中消失,然后斗转星移般的出现在了后山的静音竹林中后,南宫君知终于如同哑火却又被直接点燃的爆竹一样再次爆起废话来,“哇哇哇你就是玄修啊百闻不如一见原来也就这样啊我师父老是说青城派有个怎么样了不得的新人我还以为有三头六臂呢没想到还是一双眼睛一张嘴而已嘛不过你的剑确实好看能借我看看吗能吗能吗能吗?”
陈夜修扶了一下额头,嘴角温柔的笑变得有点发苦,“我的剑是有灵的,若是被旁人触碰了,它会不高兴。”
“开玩笑呢,剑是死的,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你不是剑,如何知道剑就一定是死的呢?”陈夜修很有耐心的看着南宫君知,静音竹林婆娑的碎影投到了陈夜修温润无暇的脸上,透出一股月光般神秘的味道,“我看的出来,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修为已经很有几分底蕴,难道就没有人告诉过你剑道的精要?”
“切,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的东西我只知道我比我师兄师姐都厉害,师父也夸我强呢。我就像看看你的那把剑,现在这里是后山静音竹林,安全啦,为了感谢我你就不能把剑给我看看?”
陈夜修也不再和他争辩,解下腰间的沉夜剑,递了过去,“拿去看罢。”
南宫君知兴奋的接了过来,一手抹上了这把剑鞘黑的如同永夜的宝剑。
沉夜确实是一把难得而神秘的奇剑,只是剑刚入手,南宫君知就好像被一股阴冷至极的冻气给入侵了一次,手指忍不住的一哆嗦差点把沉夜给跌到的地上。
孩子一抿嘴没有被吓到,而是坚决的紧紧握住沉夜剑柄,然后一拔剑鞘,明如秋水冷如寒冰的剑身的冰光刺伤了孩子的眼睛,一道雪亮的光映照在南宫君知的双眼之上,有种杀气四溢的错觉。
一股阴气如同瘴毒缓慢的透过南宫君知的手肆意的舔舐着钻入他的经脉,在他的血管里飞速传播,不一会儿,一股名为绝望空旷的情绪从他的心底深处升腾了起来。
“很……可怕的剑。”捧着沉夜半天,南宫君知居然只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