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罗堡的第五宫是妖王狻猊的神殿,整座宫殿的造型就像一头沐浴在金色阳光荣耀之下的狻猊兽形。
虽然并不在整座梭罗堡最显眼的位置,但是论起耀眼程度,第五宫确实出类拔萃的,狻猊本身长得美丽妖艳,品味也爱好华丽光耀,传说第五宫的后花园里长满了烈火一样的玫瑰、蔷薇和石蒜,炽热的红能把人的瞳孔点燃,每到花开的季节,整座第五宫都淹没在了如山如海的花香海潮里。
狻猊站在第五宫的巅峰,明媚如鲜花的脸上如冰如霜,她的手指上涂着明丽的朱漆,对着天空一伸手,就在蔚蓝的背景上点上了几点明亮的红艳。
囚牛和睚眦一同闭关的消息传来之后,狻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前些天圣树结界的事情已经在梭罗堡内部传了个遍,一百年前的噩梦给人的创伤太深,相同的阴影覆盖而来,不得不让人颤栗。
螭吻还是个孩子,其实狻猊也只是个孩子,但是站在这个位置上,只有王,没有女性和孩子。
狻猊一开始对这一点就理解的很清楚,她是个有心的人,心思细腻如同纤细的蛛网,而且能很好的隐藏起来。
对于那个吸收了圣树结界能量的女人,狻猊让螭吻带着她去悬空城除了想拉拢,另外一层的意味就是监视,毕竟那个女人身上背负的力量就足以是一个极不安定的因素。
有毕方鸟赤玉在,螭吻看住她应该不是问题吧?狻猊有些头疼的想,结果手里控制的精纯灵素失控,化成一缕缥缈的风消散在空气里,狻猊怔了怔,最后什么也没说的收回了手。
“你来了。”
狻猊的声音多少有些疲惫,和她的华艳有些微妙的违和,她本人就像一株带刺的玫瑰,美艳动人而且坚挺傲然,仿佛和劳累软弱从来无关。
她周围的空气开始像是沸水蒸腾般开始波动,一点灰黄色从摇晃扭曲的波状空气里慢慢的切出来,动作并不快,反而有些缓慢,最后完整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青年男人,身材偏瘦,穿着一件风尘仆仆的灰黄色的外装,乍一看甚至有些寒酸,但是如过看到他腰间缀着的那块水玉大约就不会这么想了,他的头发是清冷的玉色,一双仿佛弥漫着暴风雪的眼睛里透着看不出意味的寒光,整个人的气质清冷而模糊,似乎隔了一层浓雾。
“嗯,参见殿下。”
“不用。”狻猊阻止了他的行礼,没那么多功夫看你做这些,快点告诉我结果。”
男人点点头,从袖口里掏出一卷卷轴,“我去调查了,这里是全部的结果,请您过目。”
狻猊随手接过来展开,随着她的目光在卷轴上逡巡,那边男人也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殿下,圣树结界的异变并非是本身,当时沉默之林里没有别人,只有那个被带回来的女人和她的父亲,而她的父亲大约已经在那场灵素暴动中被消解成了虚无,所以连尸体也无法找到。”
“……你的结论,圣树结界并非是自我异动,而是因为外力?”
“正是如此,圣树结界分为上下两部分,阴阳两面,一向稳固,上界十万年一变动,下界一千年一变动,能对圣树结界造成真正影响的一是足够数量和觉醒程度的神木之尸,二是督元者本身,如果完全不借助外力,距离上一次圣树结界消失才经过百年,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动荡。”
“……神木之尸,紫微仪木……这种东西人间不是没有,但是如果真的要实践用来打破圣树结界,桫椤林和人间有成功的先例么?”
男人没有回答,他也知道狻猊没指望他回答,毕竟妖界和人间一样也多内乱,历史并不完全传承,在桫椤林最乱的时候,九大妖王只有三存于世,导致王族血脉统治的不稳固,贵族血统的大妖妄图篡位,中间战火纷争丝毫不亚于人间,大量史料也在战争和动荡中散佚,所以很多真相淹没在了历史里,历史成了传说,传说最终成了虚无缥缈的神话,再也不可捉摸。
但是狻猊也听出了男人话里另外的意思,“你是说,当时真的可能是一位督元者在试图对圣树结界进行影响?”
“我并没有这么说,”男人摇头,“殿下,督元者的生命比任何人来的都不容易,几千年的漫长等待可能才会有一次短暂的轮回,他们比任何一个种族都珍稀自己的性命,一旦接近自己的母亲圣树,督元者们的躯壳就会开始崩溃,恢复到自己最初的样子,除非是一个尚未觉醒的督元者无意接近,否则任何一个督元者都不可能来到圣树结界跟前。”
狻猊放下卷轴看着男人波澜不惊的脸,“直接告诉我你的结论,乐平。”
“……”被称为乐平的男人终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殿下,我怀疑混沌督元者已经在人间现世,只是他可能还没有完全觉醒。”
“依据?”
“那个名字叫做卿珏的冷蝶,在她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给她做过全面的检查,身体里的明灵素强大是自然的,甚至还有一种类似自我意识的灵能,都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于圣树结界,但是圣树结界也没有自己的意识,而这股明灵素,仿佛是灵魂化成一般,在完全融合进入那个女人的身体之前,是有自己灵识的。”
“……说下去。”
“简单的说,那股灵能并非凡人能所有,而且圣树结界是十大灵素的综合,达到一种亘古的平衡所以才这样的坚不可摧,可是为什么,就算是圣树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