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世兰天微明便着人动身前往吴国王城,那一路走得慢,多半是在外『露』宿,约莫五天才到。见了吴王,取了通商文函,之后李世兰又与吴王谈了许多国计民生事宜,可谓投契至极,故此吴王几番邀了李世兰宴游,自然那吴王的妃嫔们亦有约我的,不过是我借故都推脱了,毕竟还有旁的要紧事情须处理。/p
那吴王,觉着虽气度不凡,但政事上却是碌碌无为之辈,守成之君,而且看样子守得也不好,不然哪里能够至今还让赵家独揽兵权,时时事事都忌惮着赵家。想到这里便有气,贾澜上次的牢狱之祸便是半因着吴王的软懦,还有那赵家的苦苦相『逼』。/p
后来听说赵天龙去求了吴王免死贾澜,也不知道又是玩的什么花样,如今看贾澜这副情状,怕也和他们脱不了干系了,毕竟两厢反应天壤之别,之前费尽手段『逼』着吴王处死贾澜,最后又免死他,若说是因为顾及着赵荷,早就该松口的,不会等到上了法场才那般做。/p
我隐隐地觉得内中玄机很大,只是我还想不通透,赵家、仇颜、贾家是怎么联系上的,原本仇颜就不该与他们有所关联,既是宠臣,应该更是与像赵家这般的权臣撇清关系的,个中厉害容不得帝王家猜测,投鼠忌器,自然仇颜爱吴王便不会让他疑心自己,同时,他也不会去帮赵家长其气焰,他该深知赵家于他心爱之人江山社稷的威胁。/p
总之,我觉得仇颜概不会『插』手贾澜的事情。/p
要是李雪狐肯与我直接讲明,我便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猜测了。他不过是想保护仇颜,我虽着急贾澜,却也不会对仇颜如何。/p
那死狐狸肯定有事情还瞒着我,切。/p
“你在想什么?”李雪狐飞在我身侧,他问道,忽地落在我飞剑的剑尖上,站在前方看着我,挡了大半视线。/p
忽然而至的肥狐狸压得飞剑一沉,我又运出更多灵力来,没好气地瞪着他:“我还能想什么,你不明白告诉我,我便只有闷着想。”/p
李雪狐不要命地在飞剑上跳了几下,我被吓得啊了两声,缓过神来:“诶,诶!你这是干嘛呢,你就算不怕死,你也悠着点啊,我怕!”/p
闻言,他倒乐了:“这也算是修行的一种,放眼天下大门大派,门内修行的弟子便有砍柴挑水之类的活计磨练,你这养尊处优的,成日没个锻炼的机会,我不给你制造些,可不宽纵你了。你别忘了,咱们是结了主仆印的,你看你这修为,能够降服我吗?不说我了,你能随便收服个兔子精什么的吗?”/p
我冷冷地回过头看他:“别人兔子精好端端地过着日子,我作甚要去降服它,拘着它?”/p
李雪狐依旧轻视道:“嗤,没能耐别找借口。”/p
我不理她,又听他碎碎念道:“『乱』七就你一个徒弟,你还这般不思进取,真是丢了他的面子,来日人家知晓了有你,恐脑袋想破了都不懂为何独独收了你做徒弟吧。”/p
那是一个隐蔽至极的山洞,山洞外围是一人高的野草,将那山洞层层埋住。想想也有些时日,自然这也是李雪狐使了妖法的缘故,“催生之法”。/p
那杂草丛的背后还有一个结界,障眼之用,乍看以为到头了,其实还可以往内走。故而待到我亲眼见着了仇颜,我才领略到寂寞可以把一个狐狸弄成什么样子,他哑巴了。/p
仇颜半卧在杂草垫子上,眼神空洞得很。/p
李雪狐与他说话,他不答。/p
我与他说话,他依旧沉默。/p
许久许久,无计可施的我冷冷道:“再不说话,我会杀了那吴王!”/p
仇颜绿莹莹的眼神阴狠地投了过来,哪怕只是一个玩笑话,他竟然如此敏感。李雪狐喜滋滋地样子:“不合作?先没了软肋再说。”/p
李雪狐一手撤了结界,我便上前一步,运出了玉白剑,起码告诉仇颜我不是吃素的,拿我的兄弟开刀,我会生气,会要他好看。/p
“他不告诉我,你来说,你为什么要封印贾澜的魂魄!”我喝着他,对着一张面瘫的脸。/p
我将剑前祭了出去,直抵仇颜的下颚。/p
许久,仇颜挑了挑眉角,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瞥了瞥威胁他的玉白:“剑拿开。”/p
我愣了下,撤回了剑:“拿开,那你肯讲了吗?”/p
其实见了他这情状,我肯定他不怕死。是啊,他连天劫都不惧,我这威胁又算得什么。/p
李雪狐咳了声:“说吧,我也正好听听。”/p
我哑了,原来死狐狸根本就不知道原因呢!/p
仇颜嗤笑:“从前竟为发觉你这么喜欢听故事。”/p
李雪狐淡淡地摆了摆手:“我喜欢听,你快些讲。”/p
仇颜瞥了瞥我:“她就是你说的那个结了主仆印的家伙?”/p
李雪狐呵呵一笑,点了点头。/p
仇颜正瞥视、轻视、蔑视我,我表示很不高兴。/p
忽地一双爪子有扼住我肩膀的趋势,仇颜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出招了,所幸结界自行布下,仇颜悻悻地缩回手去。/p
“也不似那样不济,气剑、结界,这小娃修为不低。”/p
李雪狐喷了:“连你也被骗了,这些都是她师傅弄的,与她自身的修为没有半点干系。”/p
仇颜诧异地看着我:“你说剑仙给她弄的?”顿了顿,他又道:“那剑仙还真看重她了,她究竟与你们有何渊源,我倒是觉着奇怪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