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醒来,头疼欲裂,院子里传来何如练剑的刷刷声。/p
半坐起身发现床边的矮几上一碗汤还腾着热气,闻闻仿佛是醒酒汤。我穿好了衣服,端起汤,发觉还有些烫便又放下了,敢情这汤是刚煮好的吧。/p
踱步走出门外,看何如精神奕奕舞剑的那样子,仿佛昨日海量地喝酒的是我而非他。/p
夜雨打下了满树的粉蕊,残红落地,鱼游浅池,飞鸟低鸣,空气也格外地清新。/p
我眯缝眼睛瞧着站在池另一头的他:“师傅,你昨夜不是喝了好些酒吗,怎么今天还起得这样早。”/p
何如笑了笑:“喝酒与练剑本来就是两档子事情,怎地也被你扯了关系?”/p
我被何如这斗嘴的情绪渲染了,又说:“师傅,你过来,徒儿有话要跟你说,不过头疼得很,隔远了嗓子扯得难受。”/p
何如闻言飞身过得池子这边来:“说吧。”/p
我呲牙一笑:“师傅,醒酒汤是你煮的么?”/p
何如眸子一暗:“是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吗?”/p
我来了一个回眸一笑:“没啦。”/p
啪的一声关上门,幻想着何如长身立于门外,顶着无数条黑线,暗笑得很爽。/p
这样连着过了四日,早晨鸡鸣时分开始练功,下午要么跟着贾澜秦天他们一起娱乐『射』猎、『吟』诗作赋,要么护送贾汐一众小姐去郊外放纸鸢,再有时候便会跟着何如一道在吴国境内四方游走,打探人事消息,请地仙招小鬼什么招数都使,也大开了眼界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我不曾知道的事情。/p
有时间跟贾府的主仆厮混,倒也晓得了不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其中便包括了关于贾毓的那桩婚事,我也才知道原来贾毓是曾经许配过人家的。/p
原本贾毓是和城中的一个少爷结了亲的,当初是两家的父母指腹为婚的一大喜事,而且这两家于吴国王室都沾亲带故,有着微妙的利益关系。/p
两人因着这层关系接触过,男才女貌十分登对,那少爷还曾经许诺过此生非贾毓不娶,亦是不纳妾的,情书绵绵哄得贾毓一天到晚地眉开眼笑。/p
前些时日聘礼都下了,说是等半月后的一个宜婚嫁的日子再来迎娶贾毓。谁知道,聘礼刚下,这家少爷就猝死了。/p
贾老爷便把聘礼退了回去,那少爷家却不收,说什么人死了也是要完婚的,要办就办个冥婚。一听那少爷家主事的如此大口气,我就猜到那家后台比贾府还硬,不然怎么说的出这样的话来。/p
贾老爷过了天命之年才得了这样一个小女,分外疼惜,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事情,要知道冥婚那便是和死人拜堂,然后守着空房,一辈子的寡『妇』。贾毓自个儿也哭得昏天暗地,死活不答应这样的事情,还威胁说,要是让她去完成那冥婚,她便是吊死在自己的房中。/p
我也才意识到看上去那么病秧子一个的贾毓,在面对这种事情的时候,竟也是个烈『性』子,能不烈么,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过说到这里,不得不说,贾毓还是有些负情,那家少爷如何对她专情,她怎地也有所觉知吧,唉——这件事情,瓜葛一言难尽。/p
综合诸多的原因,贾老爷断然拒绝,两家闹僵了。/p
这两家中的另外一家便是武将赵天龙,吴国盛传“天龙一出,无与争锋”说的就是这赵将军,与这贾毓结亲的正是赵将军的独子赵天赐,亦是武冠吴地的一个人物。/p
因为赵氏一族武权独大,就连吴王处事也会给上七分颜面,贾府得罪了赵天龙也是惴惴不安,于是又因着贾澜的关系,让他与赵曦的小女儿赵荷交好。赵曦和赵天龙向来兄弟两个交往甚密,他在武将里面是相可匹敌的一号人物,原来因这弟弟赵天龙的事情应该与贾家交恶,但是那小女赵荷倾慕贾澜,私下里又透『露』其父非贾澜不嫁的思想,所以这份情面上又和贾府关系从和。/p
后来听说那赵家的灵堂上闹了一些特别恐怖吓人的事情,过了那少爷的头七之后,贾府又开始出现了那闹鬼的现象,鸡飞狗跳的时候何如便出现了,贾府自然而然又恢复了往日的奢华。/p
那赵家人见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再拖拉少爷的后事,紧锣密鼓地给办了,又挑了一处好坟地给葬了,吴王还亲自参与了祭拜,这可是别人求而不得的殊荣,吴王对赵天龙的器重可见一斑了。/p
而我这个人对于八卦,有一件便和何如说一件,连带着那齐悦的事情一并也告诉了何如。/p
何如晓得了这前前后后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很惊讶,他琢磨的却是饕餮如何跟这个有关系,又如何未敢再来犯事。至于齐悦八兄弟,他笑了笑说那贾府终有一日要散掉,此刻却是它金为砖玉为墙的鼎盛时期,不论是那齐悦也好,还是秦天也好,都是这贾府走向衰亡的掘墓人,只是时刻未到。/p
何如说完这些后,我一时心生感概,贾府里面还住了些fēng_liú娇俏招人爱的小姐,如此一来她们的命运会不会遭到波及,还有寄生得这大大小小一家子人又该何去何从,拆掉的绝对不会仅仅是这贾府一家。/p
门外有人在叫:“酬弟,该走了,今天去王陵『射』箭。”/p
秦天他们在外面叫我,何如对我一笑。/p
“早去早回。”/p
对何如点点头,我飞身越过院墙出了门,秦天他们几个看着我直笑,朝峰说:“怎么从不开门让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