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如今世道『乱』,都是避着冥差的,哪里有这样不仅仅招惹了冥差,竟然还去打地府的主意,不禁在想到底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他们在那阎君头上动土。/p
何如瞧瞧那边说:“早知道你们会来取魂,不过是先帮你们去了刺,带走方便,当真是要杀了他们,断不会磨蹭到这个时刻。”/p
原来师傅真的没想杀它们,我瞧着他,凌然长身立于彦华和拙兮面前,大侠风骨。/p
拙兮却是打量着我,惊讶地说:“你——你——”/p
一愣,我才意识到早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直是何酬的身份,这厢正是本貌,可能他觉得诧异了。/p
何如见了这场景说:“冥君速速回去复阎君的命去,今日这两只妖权当我做了人情与你们,他日有事相求的时候还望伸与援手才好。”/p
可是拙兮并没有把何如的话听进去,似是在琢磨我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说:“为何你与那何酬如此相像——你到底是谁,你与白锦又是何关系?”/p
彦华看拙兮这个不务正业的样子似是有些头疼,又说:“近来你是魔症了,见了谁都说与白锦像,看来那妖女就算是长了张众生脸也让你这般痴『迷』。”/p
我一听笑得出声了,眼看彦华拿了个瓶子出来将两只妖精收了去。/p
近前一步对拙兮说:“这才是我本貌,上次多谢你的指点,不过喝了那妖毒于我来说不过是换了一个折腾的方法,当真也不怎么好受。”/p
拙兮讷讷地说:“你是女子?”/p
同时彦华也惊讶地看着我,不过转瞬即逝,又专心致志地对着那锁妖瓶施法。/p
我点点头:“对的,不过名字是没错的,何酬就是我。”/p
那边何如却又跟彦华说:“冥君切记留那红狐一命,此事算是我将它们交于你们的一个条件。”/p
说完话,彦华何如两人对拙兮表示无视状,而我其实内心里对拙兮有很多疑问,还有那王城里的事情,他如何知晓的,噢,可能锁魂之前要备案,看过那死魂的生死簿记录,但是他与那白锦的故事到底是怎样的,如此心心念念。/p
我站在何如身旁,眼看着彦华和拙兮走远了,不知何如又在做什么打算,送了这人情与地府,难道是想将来死了之后可以托生个好人家吗,可是他既然要飞仙,便脱离了这轮回之道,想来也不是这个打算。/p
这个答案在后来倒是明了,不过是有些人升仙之意淡淡然,想另寻个好去处罢了,这当真是我这个怪癖的师傅的做法,怕是在其他人看来,他所寻觅的那个道是避之唯恐不及。/p
我们回到了镇上,又一径回到贾府,府内人事早已经流『露』出那种喜庆的氛围,主仆们夜谈的话题大都是贾澜大婚之事。基本上没有惊动什么人,何如带着我蹿回去收拾了包袱就溜了出来。/p
大街上人稀夜重,更夫敲着竹棒子路过,吆喝着夜深闭户之类话。/p
化了男儿身跟着师傅找了家邻街的客栈住下,支走了小二,关门敞开窗户,何如跃身坐在窗框上,一柄寒剑执于手,一手挑着一缕长发,仰着瘦削的脸,一个人想着什么事情。/p
趴在桌子上将两个杯子里的水倒来倒去,这样玩了不下三百个来回才等到三更天,眼皮子也重得不行,分分合合地打着架。/p
“师傅,夜风很凉诶,你坐在那里小心伤寒。”/p
“没事,我只想冷静一下想些事情,你若是困了便睡吧。”/p
“好的。”/p
我起身抬脚爬上了一张床,和衣躺在那里却睡不着了,似乎跟何如说了几句话之后精神了很多,便又把白日里的事情想了一遭。/p
第二天醒来也不记得昨日到底是怎样睡着的,眨眼之后才发现桌子上多了柄剑,正是那客栈里小妖女拿的那支人骨剑,不过已经感受不到那股浓孽的妖气,可能是因为上面缠了一张黄布符。/p
何如一直睡到中午的时候才醒,原来昨夜我睡熟之后,正是妖孽活动最活跃的子时,那人骨剑也开始『操』纵那女孩,师傅便在那女孩作『乱』之前将她的剑夺了过来。/p
要说她睡梦中却能行走杀人,这个就好像是梦游,或者准确地来说,更应该是被剑『操』控的傀儡,毫无良知觉识可言,只有梦境,或许她的梦境是人骨剑扭曲了的。/p
何如说这样的妖物能够给宿主好梦作为交换,而宿主也会越来越沉『迷』于进入梦境,因为他们在梦里可以得偿所愿,因而他们会渐渐地嗜睡,越来越多地为这样的妖物所控制。最后,完全活在梦境里,自己的肉身完完全全脱离自己的掌控,沦为这些妖物的皮囊。/p
客栈是食宿一体的,上面供应住宿,下面供应饭食,何如点了一大桌子菜吃个不休,我也吃得只打嗝儿。这几日和子墨和浅黎那么住着,野味吃得多,甚是想念这些家常口味的馒头小菜。/p
听得一些食客对话,大多是讨论那最近的杀人祸事。/p
一说:“最近的那些匪徒真是越发地猖狂了,听说报官的都有这个数了。”/p
一说:“多少?五十?不会吧,张大哥,你这不吓人吗!”/p
一说:“诶,我还听说这匪徒到底是谁还不知道,这县衙办事,我看是找不到凶手的。”/p
一说:“不是,我听说不是匪徒做的,好像是鬼,听那王家巷口那个婆婆说,她家黑狗每个会出事的晚上都会狂叫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