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能撤了隐身术?”/p
李雪狐淡淡地哦了声,又道:“忘了。”/p
我很无奈又很忧伤地发现李雪狐的脸『色』不好,便试探『性』地问了句:“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千面婆婆很厉害?”/p
李雪狐嗯了声:“叫千面老妪吧,土地说妖界如此称呼得多。”/p
我原以为千面婆婆四个字很是云淡风轻,便是个不构成威胁的角『色』,可是狐狸的态度让我觉得事情急转直下,十分堪忧。/p
“那有没有对付的办法?”/p
李雪狐沉道:“有是有,但是也得见到本尊才行,而且即便是见到了千面老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她的妖术,万一又有人半路杀出来,怕是更棘手,一对一单挑,我只有七成胜算。”/p
“七成……这个我去打听打听,看我娘哪里……哦,看卫于清那里有没有线索。”/p
李雪狐朝我温和一笑:“嗯,去吧。”/p
狐狸为什么要那样笑,笑得不妖媚的狐狸,笑得温和的狐狸,诡异得很。/p
我被这反应弄得愣了:“哦。”/p
原本是想往回走,不料半路被父亲给叫去了,与我在仪门前打了照面的却是焕生。他身子方愈,父亲便召了他来,不知所为何事,然而进得里面才发现莲七姨娘也在。/p
爹坐在屋内上首,其次便是莲七姨娘,如今每每想到莲字,总会觉得她不过是娘的一个替身。/p
屋内侍立的人都大气不敢出,莲七姨娘坐在那里竟如死灰槁木,眼脸下垂,缓慢而僵硬地抚『摸』着她隆起的肚子。/p
我捡了下面的一个位子落了座,和爹说了些有的没的,这时屋里才有了些生气,不似早前那冷寂的场景,暗自擦了把汗。/p
爹终于不再找我扯话,示意我安静,他便说道:“那年你才出师门,无处安身,向我这边递了名帖,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的。而今,不过是三年的时间,你已经位居要职,手下数百子弟兵。可如今是不是觉得屈才了,所以想要更多了。”/p
焕生闻言倏地跪下:“龙爷,焕生却有所求。”/p
爹淡淡地笑了笑”/p
焕生立时答:“报效龙爷,戍守南关,愿带兵三千,长驻三岔河。”/p
屋内一时间诡异的安静,分明满屋都是人,袅袅香烟,默默升腾。/p
爹笑了笑,说:“好,既然你要求了,即日便启程。至于和鲁国商定御齐一事,容后我再吩咐于你。”/p
李世兰上前拿出笔墨纸砚,焕生没有片刻犹豫地签下了领兵状,其实也就是生死契,无父亲召见不得离守回城,然则斩不赦。/p
忽听外间传话,人报:“老爷,安胎『药』炖好了,要不要给七夫人端来。”/p
那时我瞧焕生额角淌汗,似乎很是紧张,但眸中却未起波澜。/p
内屋侍立的一个『奶』嬷嬷忙去取了来,递到莲七姨娘面前,轻声说:“七夫人,请。”/p
焕生斜着眼睛瞟了那边,我则将目光转向了爹,他的眼神里有种难言的深沉,似乎看的不是她的枕边人和尚未出世的孩儿。/p
又听李世兰说:“焕生,老爷给你的荣典可要珍惜,如今你领兵千里之外,但与龙家和龙国命脉也是紧密相关的,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好好思量这里面的厉害,不可辜负了龙家……的期望。”/p
爹闭目养神了会儿,房间里只有莲七姨娘汩汩地喝『药』的声音,我收敛着气息,趁着无聊之际又将今日之事琢磨了一遍。/p
忽而爹开口说:“小七,明日为你摆寿宴,自是会好好闹一番的,然恰好吴国有贵客过来走动,说是商量通商一事,到时可不得玩得过了,让外人失了颜面,自己拿捏好分寸。”/p
我诺着,却见焕生和爹之间似有似无地在看着彼此。/p
次日堆叠如山的礼物,大大小小的礼盒摆在房间里,但唯有龙云的那份礼物让我惊喜,一只青玉簪子,看气泽,是块上好的灵玉,修法之人佩之最是有益,难得他上心记得我干的行当。/p
我坐在爹的身旁,吴国的贵客姗姗而来,我有种不宁的心绪,觉得今日要来的这个人八成是我认识的,但是他的到来并不一定让我欣喜,原本在吴国就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回忆,反而很多事情让人触目惊心,思之难寐。/p
当贾澜他们走进我的视野时,我发觉上天真的很爱跟我开玩笑,与生死之交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却是一件啼笑皆非的事情,仿佛兜兜转转又回到那个时候,我们之间不得相认,同样的,也是我隐在暗处瞧着彼此。世间最远的距离,也不过如此。/p
秦天和朝峰冷战,贾澜姿态很高,似乎他们之间只是主仆。/p
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贾澜,这一点让我很是费解,到底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生死不弃的兄弟情谊转眼间变成这般『摸』样,不由地让我联想了许多,诸如男子成婚后会发生很大的改变,难不成这也是一种。/p
朝峰盯着我看了几眼,疑眸闪烁,我竟有一丝不明所以的开心。/p
秦天很快成了女眷们议论的中心,fēng_liú倜傥、俊秀不凡、天人之姿云云,便是连四年来未曾对任何公子瞧上眼的蔚水姐姐也忍不住偷看。/p
时值一派靡靡,华灯枣幄,粉黛欢歌。/p
我溜达到贾澜面前,竟发现据说从小佩戴的那块稀世璧离身了,换了一个玉貔貅缀在那儿。/p
“听闻你有一个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