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狐点点头:“倒不笨,可记得,那日你发动术法探寻他的灵识,不曾想这小小术法竟然会让他顿生难『色』,好像受伤一般。其实,那好比是你从外打破他束缚另一个魂魄的结界,或者说,你只是干扰了结界。期间你感受到了不同的气泽,正是因为他并非贾澜。而且你是不是还觉着贾澜的修为退了,举止表现也不同。”他顿了一顿,理了理衣袖:“所有的所有,约莫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贾澜被封印了。”/p
我差点没有站稳,跌在李雪狐身旁:“总听你胡言『乱』语地说得天上地下的稀奇事,可这件事情我委实诧异得很。这怎么会,他的术法不低,我师傅曾经说过他可是一流高手,如何会被封印。”/p
显然,我找不到答案,我讷讷地回想着这些时日关于他的种种:“那眼下我们该怎么救他,狐狸,你说过的,封印好比是一把锁,要么毁了它,要么就得让下封印的那人解开……我们究竟怎么做才能帮到他?”/p
李雪狐淡淡地说:“你无用着急,他并没有死,救他的事情可先缓一缓,当务之急还是卫姑娘的事情,近日我可先用术法封住她的灵『穴』,避免精气外泄,只是并非长久之计,早日探清她的命数才好,若这并非必死之劫,则可渡,我们还得琢磨琢磨见了那两个冥差后如何交待这件事情,万一见到了他们,他们又不愿意帮忙,又该如何。”/p
闻言我只有点头,暗自苦思着贾澜封印之事。/p
梧叶落,秋风残,冬时将近,百物凋零。不知今年三岔河冬雪可会封天埋路,看如今秋暮已经如此深寒,倒不得不先担心着了。/p
李雪狐化作一团容我抱着取暖,比之制成的雪狐皮裘保暖效果虽差一些,但帐房里添置了一盆炉碳本也不冷。/p
苏纤子窝在红木靠椅里,青丝挽发,只用一根『毛』笔杆簪住,身上的蓝『色』软罗长袍看上去很是保暖,面『色』红润地瞧着手中的那本《绾青丝》,那本书他如今常看,页边儿都磨掉『色』了。/p
“小姐,今日就到这里,去用晚膳吧,怕再挨一会,老爷夫人又得着人来请的。”/p
我诺了声,抱着茸茸的狐狸出了外间,忽听苏纤子喊道:“小姐,看来雪侍卫给你送的这狐狸很驯良,他眼光不错。”/p
我笑笑,随便答了两句便出来了,李雪狐还是不愿意化了人形下地走路。/p
出了帐房不远,便瞧见馥湍过来寻我了,给我披了件披风:“念着天黑寒气重,来给你送这个。”/p
我抬头瞧了瞧见晚的天『色』,近来每每看到暮『色』降下,我总会想起那个夜晚。/p
焕生和红莲怕是此生难得再见了,我慢半拍地懂得爹是用我牵制了焕生,要他顾及我救他之恩,着他去守那夏热冬寒之地戍守。/p
还记得,那夜,焕生走得匆忙,只寥寥寄了数语与众相识。/p
凉月,矫马,千骑破夜而去。/p
此后栖凤阁的琴音开始有了伤感之意,常常是哽咽环回,烟飞魂灭之律,晨时便起,入夜方停。/p
如今耳畔依旧如此,馥湍不喜欢这琴音,耳朵上塞的棉花更厚了。/p
近来我是矛盾的,一则期待赵荷滑胎,便可等来彦华与拙兮,救卫于清的『性』命;二则不愿验证狐狸对贾澜的猜测,现在的这个寄主须得祭魂来维持附体,倘若为真,贾澜非贾澜,那么我所相知相识的那个贾澜定是受尽了折磨,禁锢在那封印之中。/p
而且我总有种欠了贾澜的感觉,自我不声不响地离开贾府,总觉得是少了与他的交待,听说那次李世兰带走我后,贾澜寻不到我们的人影,却一口气沿着外城大道追了三里地,终是身上的伤扛不住了才被家仆带回去的。/p
何如在我初次见到贾澜时说的那番话不由地忽然被我记起,他说,这样的相遇不知是孽是缘,于他来说将是一场劫。/p
那劫,我曾一度认为是饕餮之事,如今却才愣愣地觉得,此劫非彼劫。/p
阿烈追出了帐房,说是邀我去吃他阿公做的薄荷茶饼,我自是很高兴的,让馥湍去饭堂通报我别处用膳的事情。/p
吃了半碟子的,撑得不行。/p
阿烈送我回去,利戈阿公却笑说让阿烈去再包些薄荷茶饼给我带上。/p
阿烈进了屋,独留我与利戈阿公站在庭中,此时夜已深,皎月高悬,馥湍走了进来,我方想开口与她说话,然忽地我的心口一阵作痛,倒在了地上,我浑身乏力,但是神智还有些清楚。/p
那时我清楚地瞧见馥湍带着我走了,那真切地是我,然而我却还躺在这里,利戈的眼神让我恐惧,随着他走近我,我感觉到利戈一直隐藏的气泽,搅和着戾气,扑面而来。/p
“你杀了它,断了我摄取天地精气的门道,我便只有从你这里取回了。”利戈的这句话阴冷而低沉,他俯首之间,我早已看不清周遭的事物,却想起何如嘱咐的那句话来,夜深莫『乱』行。/p
然而后悔已经没能挽救什么,只希望这次行差踏错并不会如他警告过的万劫不复那般最坏的后果,李雪狐会来救我。/p
许久我清醒过来,利戈伏在那里,抓住我的手腕,吸食着血『液』,他的额上的皱纹慢慢地平复,片刻之间容颜交叠,时而是年轻之貌,时而是那苍老的面容:“你醒了。”/p
“你在吸食我的血『液』……这并非正道修法之术,你小心行差踏错,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