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跌坐在地,激动的,“没了,那些痕迹都没有了。”她伸手抱住乌骨,眼中独浮现了泪光,“谢谢你,它们真的消失了。”/p
这花语症听起来是个很美丽的名字,但当他发作起来可不怎么美妙,甚至是让她生不如死的,淤青的皮肤就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一般,痉挛般的疼痛,疼的人在地上打滚,狼狈不堪的度过整整一夜的发作时间。/p
发作时巫九的记忆会混乱,她每次发作完都能看见自己狼狈扭曲的面容,再集合混乱的记忆一想,就知道自己发作时徐有多么让人厌恶和丑陋了。就连一起长大的乌骨也只看过她发作的样子一次,也是那一次他露出的一丝害怕的情绪被巫九捕捉到了,从此之后巫九每每到发作的事后都会将所有人赶出去,静静等待痛苦降临,一切结束后再满怀疲惫和绝望收拾好自己。/p
随着时间增长,花语症越来越严重,时间也变得不可控起来,是以巫九有一次不巧,恰好在冯依依面前发作,她本以为对方看到发作后的自己后因当会厌恶她,远离她。/p
巫九很清楚,冯依依对自己的大部分好感,都是因为自己的样貌,而见识过她丑陋一面的对方也绝对不会在留下来了。/p
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冯依依照顾了她一夜。/p
每次巫九发病时都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鲛人血脉的回复能力也被短时间压制,只能等伤口缓慢愈合,而当她在冯依依面前发作完后,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点翻滚时碰撞到东西的淤青,还有一些细微到可以忽略的划痕,反观冯依依,她衣衫在巫九疼痛的癫狂时暴涨的指甲划的破破烂烂,肌肤也满是血痕。/p
巫九还记得,她当时躺在木榻上,全身都被柔软的被子包裹起来,麻绳绑在外面,任她如何动作也不会伤害到自己。然而一转头,她就看到两眼青黑守了她一夜,正默默给自己涂金疮药的冯依依。/p
对方正对着她而坐,离得很近,巫九能嗅到淡淡的药味,抬眼便对上冯依依澄澈的双眸,她怀中恐慌茫然的心情,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厌恶和惧怕,那双黑眼睛里有的只是怜惜和心疼。/p
冯依依对她叹息,“你这么好看,怎么就得了这种病。”说着还凑近了她,那双黑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巫九在其中清晰的看到了缩小的倒映。/p
冯依依道:“幸好没有伤到脸,幸好幸好。”说这话是,还笑着,带着许些小得意。/p
巫九心悸了一瞬,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像是被日光温柔的拂慰着,从所未有的酸涩感涌上心头。/p
烛火摇曳中,巫九垂了眸子,无声的笑了笑,她小心收起自己心中翻涌的情绪,按捺住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冯依依的心情。/p
整理好情绪的她翻脸无情的推开乌骨,拢上了衣衫,纤细白皙的五指优雅的系上里衣的带子,拒绝乌骨再继续占她便宜。/p
乌骨托腮叹息,他眯着碧色双眸,挑着眉故作不悦地道:“你这用完就扔的态度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p
巫九懒懒瞥他一眼,起身盈盈行礼,标准的宫廷礼仪,姿态端的是优雅大方,谦和有礼,“多谢教主。”/p
“你后面是不是还缺一句话。”乌骨把眉梢挑的更高了,“比如表示忠心的话,什么势必付出心脏誓死效忠于我。”/p
巫九虚伪的一笑,“呵呵。”/p
乌骨也是开玩笑,他和巫九之间很亲密,但碍于没有血缘关系,这情迷之中势必有些暧昧,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喜欢上了男子,性取向拐了个弯,巫九暂时也对他没了其他兴趣,两个人便心照不宣的收敛了之前的暧昧,恢复了正常好友的态度。“现在你没事了,我也就不必受制于沈离了。”乌骨盘腿坐下,弯刀置放在膝头,骨节分明的修长五指抚摸过刀侧,暖光下刀刃反射着淡光,映照出杀意弥漫恶狼般的碧色双目,“我想要杀了沈离。”/p
他毫不遮掩地道:“我看他很不爽了,他是个懂得遮掩的疯子,我看不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也不准备淌这浑水,之前为了你的病答应了他,现在你好了,我也没必要再听他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罢。”乌骨裂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猩红的舌尖宛若野兽捕食前的信息,舔过牙尖,在环境恶劣的大漠中打磨出的冷酷嗜血的本性撕破假面彰显出来。/p
“教主。”巫九坐在榻边,长发和衣摆如水流淌于地,显得她好似端坐云端,垂首时长睫在眼睑下覆了层暗影,使得眼眸更为深邃,“我知道你心中所想,我也想要杀了他,可是你真的以为他不知道,没了牵制你的白露花后,你会起杀他的念头吗?”/p
眉尖叠起,巫九猜忌道:“我怀疑,他还有别的对付我们的手法,你若是选择贸然去杀他,很可能自己会遇到危险,我的意见是暂且按兵不动,看看他有没有留别的后手。”/p
乌骨收敛了露骨的杀意,沉下了眉目,“可是他交给了我别的任务,让我将何江南的徒弟白穆抓给他,白穆是个方士,我不大清楚他想要这个白穆做什么,但我觉得他既然要这个人,那么这个他必然能给他带来帮助和利益。”/p
乌骨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斩钉截铁地道:“我不能把人给他。”/p
巫九看向他的目光含了赞许,“教主,你终于懂得用一用你的脑子了。”/p
乌骨不悦,“你这什么意思。”不过他也没太在意这个调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