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地宫却是在如今的王城之下,被现在的宫殿压在层层地基之下,何江南以为的那个软骨头的,沉迷美色的昏庸的皇帝,年轻时便是那样一个手段残忍,狠酷的人,要讲前朝压的一辈子都无法翻身,要他们死后也不得安定。/p
头颅继续道:“地宫覆盖有前朝国师,也是当时最厉害的方士所布置的结界,要么用前朝皇族血脉来解开,要么便用阴魂鬼气一层层腐蚀结界,沈离把我的头颅悬在地宫内,所以我能看到他们每日都从乱葬岗送来许多尸骨,制作成活尸,既能守护地宫防止有人误打误入进来,也能侵蚀结界,直到今日,具体时间我就不知晓了,毕竟当时我浑浑噩噩的,根本分不清今夕何夕,只知道是在你之前,沈离和一个男子踏足了地宫,我听到沈离喊对方,‘齐元安’。”/p
何江南的心像是被只大手仅仅的攥着了,他呼吸一顿,立刻否认道:“不可能,他怎么会和沈离勾结在一起!”/p
“呵,我也不相信,我的弟弟会对我因为那种可笑的理由对我刀剑相向,还如此残忍的对待我。”头颅冷笑连连,“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p
何江南觉得脑袋发昏,他简直不能去想,也不想去想齐元安和沈离结盟的可能,混混僵僵的缩在角落,雨水扑打而来,他也不知道躲,水珠顺着发丝下颚落下,润湿长翘的眼睫,显得可怜茫然极了。/p
头颅用一只眼珠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在说话,只幽幽叹息一声。/p
不知过了多久,何江南忽然被抱进了一个湿漉漉的怀里,铺天盖地的海水气息卷席而来,将他从呆愣中拉了出来,抬眼便对上了一双碧光水色,万顷江河的眸子。/p
乌骨扬唇一笑,他刚从海里出来模样狼狈极了,发丝贴在面颊上,愈发显得他轮廓分明,水珠顺着他挺直的鼻滑落。乌骨眨了眨密匝匝的长眼睫,把何江南的从地上轻柔的扶起,然后把人拥在怀里,“怎么看起来这么难过,是因为我太久没回来,担心了吗?”/p
若是往日,何江南一定会回他一个少自恋了,此刻他却被头颅的消息弄的精神恹恹,一方面觉得可能,一方面又觉得头颅没有骗他的理由。何江南推开乌骨,把发呆时不自觉攥紧的额饰摊开,撩乌骨贴在额头上的额发,给他带上,“你母亲的身体找到了吗?”/p
“当然。”乌骨眼睛亮的像是藏了星辰。/p
何江南看向甲板,便见上面放着一具缺了头颅,纤长的颈项上留着碗大的狰狞伤疤。上半个身子是裹着一层绞纱的人身,从下腰部开始,细密而神秘的淡紫色鳞片由浅入深的蔓延下去,即使在这样糟糕昏暗的海上,也显现出昳丽梦幻之感。/p
提前是忽略缩骨以上的无头部分。/p
头颅一见到自己的身体,激动的晃动起来,敲的地板碰碰响,她催促道:“乌骨!”/p
乌骨捧着她的走到无头身体旁,按照对方的吩咐将头颅接在颈项处,然后撕下布条把链接处缠绕包裹起来。/p
头颅闭目,随着她清浅的呼吸,那句过于青白,并无任何灵动感的身体也随之有了起伏。/p
何江南站在一旁看着,对于这奇幻的一幕也并无太大感想,心不在焉的扭过头,视线投至远处的海面。/p
不对,何江南皱眉,发现不知海浪何时已经平静下来,乌云扔厚重紧实的压在头顶,却不再刮风,唯有细密雨丝落下,将天海间连成灰蒙蒙一片。远处浮现出一个黑点,起初至有指甲盖大小,随之时间的推移,何江南目光凝住。/p
巨大的墨色乌贼只是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便可抵得上一只航海船大小了,滑腻发皮肤泛着光,水波下有一人大的眼睛大大的睁着,放大了看,简直让人毛骨悚然。/p
何江南想起之前头颅所说的危险,心道因该就是这只巨大无比的乌贼了。/p
海面上空无一物,只有何江南他们所在的这搜船最为显眼,乌贼理所应当的朝着他们而来,覆盖着细密吸盘的触手于海下摇摆,几乎是瞬息间便接近了好一大截。/p
“母亲!”乌骨也发觉了异样,焦急的呼唤躺在臂弯里还未睁眼的母亲。/p
他的呼唤起了作用,身体不健康的青白色退却,女子缓缓睁开眼睛,即使她只有一只眼睛,也无法遮掩她的美貌。/p
“乌骨,我的儿子。”她低声唤道,眼中迅速掠过一丝暗芒,重新用有身体,她不大适应,又迫不及待的支撑着鱼尾离起来,双臂张开,遇水不湿的绞纱飘飘如云烟,随之细碎星光异样的芒涌动在她身旁,在这样温柔又绚烂的光下,她嘴角噙笑,宛若天宫妃子降临人间。/p
在巨大触手挥过来,即将把船拦腰斩断的前一可,何江南和乌骨眼前一花,下一瞬便回到了平稳踏实的地面上。/p
何江南摇摇晃晃的扶着树干站稳,觉得头昏眼花,胃中翻江倒海,他再也忍不住,弯腰呕吐。/p
乌骨也没比何江南好多少,但他这些天就吃了几口糕点,实在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脸色惨白,宛若大病一场似得,靠着树干等待这转移到后遗症恢复过来。/p
何江南从衣服夹层里摸出用油纸包裹,尚且完后的糕点出来,捏一块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甜味在空腔弥漫,很快冲淡了苦涩的味道,也压制了胃中的不适。/p
“给。”何江南好了很多,把剩下的糕点一股脑的都塞给了乌骨。乌骨也不扭捏,几口吞了,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