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言辞又十分恳切,且确实没有骗他们的理由,二人便答应下来,等今夜休息一日后,由白穆带着他们去寻所法宝。/p
三人寻了一处建立在绿洲上的小城,找了间简陋客栈歇息下来。/p
白穆刚熄灭灯没多久,门便被敲响。毫无睡意坐在床边冥想的白穆瞬间睁开双目,望着敲门之后不等应答,便推门而入的乌骨。/p
乌骨反手关上门,点燃了桌上的蜡烛,跳跃的火光摇曳着光影,映的满室暧昧,白穆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维持着面上的纯净,宽袖下弹出的寸长,边缘泛绿的指甲却暴露了他的杀心。/p
他始终记得,对方对何江南做过什么事情。/p
乌骨在桌边坐下,懒洋洋的翘起双腿,碧色的眸子半睁半合,如同一只大猫似得,“小朋友,我对你可没兴趣,但你是何江南的徒弟,我今日来,只是想问一问和你师父有关的问题。”/p
听到乌骨要问关于何江南的事情,白穆更不会给他好脸色了,黑暗中他面沉如渊海,好在乌骨并没有看向他,目光落在敞开一条缝隙的窗棂上,一线月光落在脚边,分割了黑暗,他嗓音也是虚无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他更深一点,想要知道他为何选择齐元安。”/p
白穆心道,自己若是知道为什么,那么现在跟在何江南身边的就不是齐元安了!最后白穆冷笑把乌骨赶出去,对所有有关何江南的事情,只剩下一句“无可奉告”。/p
乌骨无奈,他又不能拿白穆如何,只得啧啧叹气推门离开了,路过转角时,他顿住脚步,没有回身,碧色的眸子暗如幽火,“你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师徒双吃?”他故意恶心身后的人,果不其然,下一刻一道冷意便在脊背蔓延,宛若要把他刺死一般。/p
眼刀而已,乌骨才不怕,他哼笑一声,步伐悠悠的往自己房间走,身后齐元安声音淡淡响起,“小心些,别做出格的事情。”/p
乌骨心道,真是两句不明所以的话,打开门回到房间,便把这话丢到了脑后勺。/p
天光乍破,何江南睁开眼睛,他几乎是猛然间就从梦中清醒,心脏突兀的快死跳动,让他有点喘息不过来的感觉,他眨了眨眼睛,视线缓缓清晰起来,抬起头,金碧辉煌的宫殿陷入昏暗的光线中,一切轮廓都模糊在黑暗中。/p
何江南不由自主的将手按在心脏上,有些踉跄的起身,这两天,暗卫并未找到冯依依和巫九,她们二人的线索断在了西域茫茫黄沙之中,不知生死,不知归处,让何江南的心不禁往林卫身上偏了偏。/p
更重要的是,不过自林卫替他断定自己命不久矣后,他的身体便如同滑铁卢一般,状况差的厉害,喝口都能咳出半滩血来,胸口也闷的厉害,何江南甚至开始失眠了。/p
他推开宫门,守夜的宫人因为困倦,缩在门边睡着了,早已熄灭的宫灯搁置在脚边,冒着断断续续的白烟。/p
晨雾蔓延,詹角峥嵘隐藏在其中,浅光流转中,黑暗隐去,光明拂过天际,又是新的开始,何江南看着这新生的气象,却觉的自己的身体像是沉沉坠落之夕,当真是命不久矣。/p
不能再拖了,何江南心道,他喊起守夜的宫女,把林卫喊来。/p
被突然传唤的林卫没有一点意外,她依旧一身素雅衣着,踏着满地碎光而来,衣袖翩翩浮动,她浅色的眸子像是冻在冬日的潭,明晃晃的照影着何江南一脸倦容,“陛下,你的身体状况更差了。”/p
“是啊,所以孤要向国师求助了。”何江南无奈地道,他浅色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雾气,繁星也隐匿,胜雪的白衣裹在身上,比不得他探出的一截细腕,“国师,孤就只能依靠你了。”他戳着窗棂上,开出血色花骨朵的月辉花,视线却是朦胧的。/p
林卫仔细的盯着他片刻,屋内的香气这样浓郁,何江南却好像什么都没嗅到,戳完了花,便呆呆的坐在木榻上,衣袍逶迤,墨发蜿蜒,像是个精致脆弱的琉璃偶。林卫爱怜的伸出手摸了摸何江南冰冷的面颊,轻声道:“我自然会帮你,陛下。”/p
她抛出一个制造精巧,五官衣袍无一不精雕细琢的人偶,人偶落地抽长身姿,玉做的身子染上了灵动的神采,一息不到的时间,它便成了另一个神采奕奕的“何江南”。/p
而真正的何江南好像对面前的一切毫无反应,闭目扶额,从周身旋绕着一层死气,像是昙花凋零一般,有股脆弱的美感。/p
林卫弯腰,握住何江南的修白的五指,安抚的摸了摸他柔顺长发,组成阵法的符文和光线在二人周身环绕闪烁,莹润的蓝色光辉在十几次的闪烁后,彻底成型,法阵结成的一刻,二人直接跨越千里,从皇宫深处,转瞬间来到了黄沙弥漫的沙漠。/p
在第一股风沙袭来之前,林卫再次启动第二个阵法,炽热的气息瞬间消退。何江南眨了眨双目长睫覆盖了一层白霜,他举目四望,只见自己身处于一座巨大的被环形雪山环绕的雪地中,不远处凝结着一片海域,冰蓝瑰丽的色泽,像是被神遗落的蓝宝石,奇异的吸引人。/p
日光流照在雪山上,映衬的一片赤金银白,寒气在光中飘升,宛若仙气。/p
何江南脑子都被冻的清醒了一瞬,好在下一刻,林卫便为他设了一道结界,薄薄的一层覆盖在他肌肤上,驱散开了极度的寒凉,让他仅着一件单衣,也可在这极寒之处行走自如。/p
没有了香气侵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