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翀去外面办些事情,要迟些才能回来。”萧珏说。/p
钟离瑾状似无意,可心思早就写在脸上了。看来他这一次亲自前来,是为了里翀。/p
“毓儿,”我得了萧珏的暗示,便起身去唤毓儿,“你去找一下里翀,让他早些回来。”/p
“嗯。”毓儿又打量了一眼钟离瑾,便起身去寻找里翀了。/p
“其实我这一次来,也是受了叔父的嘱托,给他带个消息,萧大人和萧夫人也都不是旁人,这件事自是不必瞒着二位。叔父和里翀的生母,上个月过世了。”/p
钟离瑾显得有些拘束,他会在里翀赶回来之前,先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们,看样子他也是没想好要怎么和里翀说这件事。/p
唱月死了,我心知她终究难逃一死,但始终也未料到,她会走得这样仓促。/p
病死对于她来说,应该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p
“如今也应称呼你为钟离大人了。”萧珏说,“这件事,本是钟离家的私事,我们不方便过问吧。既然大人是受人之托特地走这一趟,该如何告诉里翀这个噩耗,我想,还是大人私下与里翀说的好,我等旁人在侧,只怕里翀也会觉得难堪。”/p
毕竟,我们都是那件案子的经历者。/p
我们也都清楚,钟离延、里翀还有唱月之间的关系,我们知道唱月做过什么,如果我们在旁边陪着,里翀也许会极力压抑自己的情感,不能宣泄,未必是件好事。/p
“我自然知道这件事会让二位为难,只是……不知近来,里翀可放下了那些事情吗?”钟离瑾小心翼翼地询问,他很在意里翀是不是真的能够释怀那件事情了。/p
“这……”萧珏不好回答。/p
我走到一旁坐了下来,“并没有。里翀这个人本就不会轻易把他的心思说给别人听,表面上看起来一如既往,可对于钟离家他还是很抵触。今日算着钟离家的人该来了,他便提出要替毓儿下山办事,我想着,他也是想要躲开钟离家的人吧。”/p
“他在躲我?”钟离瑾一惊。/p
“不,他不是躲你,他也不知道,你今日会来。”我担心表达得不清楚导致他对里翀有什么误会,“他只是不想和钟离家的人再碰到,看样子,他还需要些时间,才能逐渐释怀。”/p
过去的事情对里翀而言,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轻易被放下的。/p
钟离瑾点头,算是回应我的话了。想来他也是能够理解的吧,里翀从那个地方离开以后,需要下多大的决心才能够挥别过去。/p
“他……”/p
钟离瑾还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却不好说下去了。关心总是这样的,可以毫无目的,并不会毫无顾忌。对别人付出的心意都是那么小心的,太过灼热的关怀,有时候也会烫伤习惯了阴冷的对方。/p
“他很好,你不必担心。”萧珏替他解了围。/p
钟离瑾才算松了口气,“谢谢。可是他如果一直想要躲下去,该如何啊。”/p
“不管他是准备好了要去面对,还是想要一直躲下去,这也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作为朋友,我们只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帮助他,却不能替他做决定。”况且里翀是一个很有主见,是非分明的人,我相信他有自己的想法,至于要不要面对,并不是我们可以替他选择的。/p
“萧大人,其实我正有此意。”/p
钟离瑾把心一横,果然如我猜测中的一样。/p
他希望我们能够劝说里翀答应他,回去拜祭唱月。/p
“这件事……”我们确实不好做,我们和里翀只是朋友,并不是钟离瑾所想的那样。/p
他以为里翀如果拒绝了他,只要我们出声,下令让里翀跟随他回去,就可以了。/p
“钟离大人,这件事我们确实不能答应你。我们和里翀之间的关系,并非你所想的那样,如果这件事是里翀自己不愿意去做的,我们也不会违背他的心意,强迫他去做。”/p
萧珏这一次特别坚定,他没有留任何余地,直接拒绝了钟离瑾的请求。/p
只听钟离瑾叹了一口气,就不再强求了。/p
“里翀现在过得很好,我们不会过多干涉他的生活,如他所愿,他也在实现他自己的人生理想。有些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好或者不好,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他自己的感受。心上的伤,不容易愈合,唯有时间方能医治……唱月的事,我也很遗憾,不过方才那一刻,我着实觉得,这对唱月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再给里翀一些时间吧,让他好好地决定自己要不要去拜祭的事情。”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p
不管里翀对于唱月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但是母子之间并非恩怨情仇就能解释清楚的,里翀究竟有没有放下,又到底放下了多少。我并不知道。/p
“我明白。”钟离瑾略显失望,不过他应该早就想到过会是这样的结果。/p
“只是,唱月为何走得这样突然,毫无预兆呢?”/p
“不久前,唱月姑姑感染了风寒,她拒绝医治,疯疯癫癫的,把送去的汤药全倒了。她自己说是有人要害她。没多久,她的状况就越来越差,直到……她终于撑不下去了。”钟离瑾抬手揉了揉额头,唱月的死对他来说也是有一定打击的,在唱月的阴谋里,他和他的母亲都是一枚棋子,甚至因为唱月,他的母亲杀了自己的姐妹,然后被困在钟离家多年直到死去。/p
这种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