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四溢,房间内只展了一只香烛,日本道服的人跪坐在一面墙壁前,头上的红带已经微微汗湿,喊住汗珠混着昏暗的火光微微滴落,人却屹立不动,似是静止了一般,唯有木扇门上快步至门缝中央又跪下的影子,迅速而又乖巧。/p
“父亲。”/p
隔着木扇门的鹤田英夫遽然睁开眼睛,眼中有红丝掠过。“可有发现什么?”/p
“自侍女江美失踪后,玲也先前已将他们全数转移,绝不会查到一丝,父亲放心。”/p
“他们已经起了疑心了,玲也。”鹤田英夫似乎缓缓站起身来,烛影一慌,跪坐的玲也微微一蜷手,头低更甚。“今天的那份漏网文件便是最好的说明,你说!他专门是怎么抓住昨日的事情的!”/p
门呼的被拉开,伴着料峭的凉意昏昏火光,男子扭曲阴森的脸,一瞬间落入骤缩的瞳眸中。/p
“那份文件?”/p
“是,昨日的漏洞,昨夜我看了很多遍,文件上仅仅显示了杨家的利益,并没有半点鹤田家的相关。但,的的确确是份利益分成的合同。”/p
“一份合同做的如此小心翼翼,当真难为他们了。”九白踩了油门,又阀了下方向盘,车子驶入悠长小道。“方才搜查,有两处可疑,一处地下室,这个是在里面发现的。”/p
席云深接过,反复看了一下,“针管头?”/p
“对,更为可疑的是拿给地下室说是酒窖,但其中气味闻起来更像是消毒水,十分刺鼻。而顶部又四方开口,按理说每日空气流通,气味也不该久久不散,除非,这样喷洒式打扫还未发生两天。所以,这个地下室很有可能是江美所说的关押她姐姐的地下室。”九白微微屏住呼吸,“当然,这仅仅是我的推测。”/p
“若我没记错的话,月牙湾发现的那两具尸体上皆有中毒的迹象?”/p
九白瞳孔一缩,“如果这将其联系起来,那两具尸体生前被关押过又被人注射不明液体,那么地下室或许在做什么药理实验。”/p
在一个地区做一个不知病理不明解方的病理实验,所制造出来的试剂便是一颗威力无比的定时炸弹,后果谁也无法预料,话语一出,空气都微微凝滞了些。/p
“如今之计,先提取两具尸体体内残留毒素和码头那几具尸体内的毒素,一份留在淮南另一份送至国外托尼教授手中,我会亲自致信,另外派人盯好鹤田玲也。”/p
“你也觉得,鹤田家掌权的是鹤田玲也?”/p
“嗯。”席云深眸光闪了闪,想起方才二人之间的细谈,女子一娉一笑似乎都是精心策划好的,连带着抛出的条件也是诱人至极。“她远比表面复杂得多。”/p
“若这一切和鹤田家挂钩的事都是这个年龄相仿的女子所为,还真是个麻烦的人物。调查一事?”/p
“自有人选,你手头尚且有事不宜张扬。”席云深一滞,“第二处可疑点?”/p
“那家餐厅内,有一件房间,里面的布置与其他皆不同,没人居住却已经点上名贵的熏香,后来了解到,应该是鹤田玲也的哥哥要来淮南。”/p
“倒是没听说鹤田英夫有第二个孩子。”/p
“但估计,是请来的援兵,也并非善茬。我想先去寻一处私家侦探,调查一番。”/p
席云深点燃一支香烟,看了看他,“私家侦探让沈寿去寻。”/p
九白侧脸看了看他,眸子里有什么情绪似是没说出来,随即又扭过头勾唇一笑。“督军啊,别别扭扭的。”/p
这人总是有些别扭,就像此刻,心明他手头的事也不少,遂不想再给他安排事宜,而沈寿被贬了之后不说郁郁不振,但也是颇受打击,他素来严厉这般重用正是给一次改过的机会。/p
席云深看着远处家里的灯火,未转头分毫询问道:“手怎么回事?”/p
“没什么。”九白笑,自己看着前方,压下去眸底的一丝暗淡,本不想说什么,但又抬起手晃了晃,“这伤刚好是警醒。”/p
“何意?”/p
九白凝着前方,似乎身子都僵了一下,随即摇头笑了笑,并未言明何事,席云深随即也便不再询问,只是道:/p
“自伤,可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p
九白嗤笑一声,感慨一声,似是自嘲道:“我竟没想明白这些。”/p
席云深撑着脑袋,微微阖上眼,似乎有些疲倦,到了馆内才悠悠转醒,又是一派威风八面的样子。二人并肩进入的时候,晴好刚好准备的晚饭,席云深走进她便迎了上来,扇了扇鼻风,一边接过他的衣服一边嘟囔道:“又喝酒,咦?九白?”/p
“嫂子。”九白温和一笑,“可把人送回来了,我也回去了。”/p
“欸,留下吃饭。”晴好拽住他,“你来也正好,阿泠也在这,摔着了,刚好没法回去。”/p
九白一驻,才半是僵硬问道:“摔到了?”眸子的温和一瞬收卷起来,隐匿着焦灼的情绪全数看向扶着楼梯下来的女子身上,“怎的摔到了?”/p
“说来是我不好,今日我们坐在吊篮上玩,吊篮失修断裂了一个,恰好……”/p
九白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他刚刚下意识以为,他的过分行为让这丫头受辱,做了什么离谱的事情。/p
席云深看着晴好瞅着九白贼兮兮的眼神,挑了挑眉也转投对九白说,“留下来吃完再走。”说罢,便拉这晴好上楼,晴好苦着脸正墨迹着想看二人说话的时候,被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