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气定神闲。”/p
闵正走至闵清身旁,语气平静,然而看他那苍白的脸色,便知内心紧张,远不是表面一般沉静。/p
闵清微张双眸,斜视道:“放松心态,多学学乐哥。”/p
闵正下意识看向闵乐,这死猪竟然站在那里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p
“心也忒大。”心里却也稍稍放松了些,加之闵清的胸有成竹之意,也让他感同身受多了些自信。/p
在场的众人,或是学子,或是家中家属,或是侍女随从,情绪各一的等了一刻钟,快到卯时,天微微亮了,县官白大人和学政从县学里走出,现场顿时安静下来。/p
学政先是按例说了一通考场条例,明令禁止哪些不可做,不能代劳不能替考,考试时间等等,到最后又强调了一遍作弊问题,不可夹带小抄等任何形式的舞弊手段,一经发现则当场捉拿,此后三届内亦不可参考。/p
此言一出,尽管是老生常谈,仍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现场诸人嗡嗡的小声讨论,或是本有此想法的,更加难安,左右摇摆。/p
白大人见此,又鸣锣三声示意安静,也照例发言感谢皇恩,祝愿上榜等场面话,随后也不停歇,宣布县试开始,考生点名入场。/p
随后县学左右厅门打开,男女士兵各一队鱼贯而出,在两厅门口排列左右。/p
作保的保生们见此,俱都集合去厅前,等待佐证。/p
唱名的两个礼房在左右厅内各自唱男女名,唱到一人,考生便上前去,先是由厅外的士兵队长检查证明,和作保夫子又佐证一番,这才放行。/p
到了厅内,礼房的人又会检查一遍考生准考证,再对一遍证明核实是否本人,随后在后厅处,由两个女兵一同搜查,以防作伪。/p
搜查时需要考生摘冠去鞋、解发脱衣,上下摸遍,确认无夹带无其他作弊,才会给号牌放行。/p
娘子们这一边,倒是进行的很是顺利,反观郎君们那一边,才唱了三十几号人,便被查出有夹带小抄的,甚至还有一人是替了户籍来祁冬县下场的。/p
当即被士兵揪了出来,和着保生以及连带的四名考生一起,被押送离开考场,几人此时才知侥幸破灭,顿时大喊大叫冤枉,有那胆小的,鼻涕眼泪都出来了。/p
然而律法无情,士兵们冷面强硬带离此地,让余下的心存侥幸的考生莫不是心里一抖,更加寒蝉若禁。/p
这段小插曲一过,又继续唱名入场,很快就轮到了闵清。/p
闵清提过芮文早就准备妥当的考篮,里面放着三天吃食,文房四宝,还有两三件干净的里衣,一小床毛/p
毯,用于晚上睡觉时盖在身上,这秋季夜深露重,若是敞着身子睡觉,稍不注意了就会病倒,而如今又是关键时刻。/p
“你且先回去,考试期间不必等在这里。”/p
吩咐好芮文,便快步上前进行入场。/p
过了厅房,后面是一小院,十人一队由一士兵带领他们进入号舍,此时县学的学堂和办公处已经全面封闭,只有考试的号舍开放。/p
一排排整齐的号舍灰岩灰瓦,干净整洁,每间号舍面积有四平左右,靠墙有一张窄木床,刚刚够一成年人弯曲身子躺上去,考试时也是凳子,上面铺着一张干净的竹席。木床左方有一小桌供人伏案书写,右方是一块齐腰的挡板,供人进出。/p
闵清根据号牌找到自己的号舍,位置处于正中,便进去坐下,把笔墨砚台逐一摆好,因为此时考生们还未完全进场,也未到开考时间,加之考场内不得喧哗,不得交头接耳,左右无事,便开始磨墨,活动活动手腕。/p
倒是正对面的号舍里面,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娘子,约莫三十左右,看穿着也是富裕人家,然而此时在号舍里,走来走去,嘴巴不停的默念什么,额角甚至不停滴落冷汗。/p
怕又是一个不甘落榜的老童生。/p
这般等着到了辰中,县学便会关闭大门,由县尉属官带兵驻守,期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县学这条街道也会封锁,不得有人来此喧哗吵闹,这般持续三日,等文科考完。/p
学政端坐号舍前面作为监考,县官则负责考场秩序,先是又说了一通考场需知事项,比如晚上几点后不得点烛再写,凌晨什么时候才可以作答,还有出恭时需举手请示等等。/p
这般说了一刻多钟,才开始派发有官府印记的草纸,一人几张皆有定数,随后再发答卷,因着辰末正点才是考试时间,众人可以先在答卷上填好考生资料,姓名籍贯,号舍,准考证信息。/p
等到辰末,县学大钟鸣响三声,这才分发问卷,考生们才可开始作答。/p
县试分两科,一科考试为三天,这三天除却出恭之外,无论做甚都需呆在号舍里,一应考试时间自己安排,先作答哪里,再作答哪里。/p
这几年间的大小考试不断,就连县试模拟,青山书院也根据往年出题考了几场,闵清早已有了自己的考试经验,又加之自身孜孜不倦的学习补充学识,因此根本无惧不会中榜。/p
粗看了一番试卷便了然于胸,花了一上午将第一大题明经做完,又誊抄好,恰好也到了正午,便搁下笔不再作答,就着衙役添上的冷开水,细嚼慢咽芮文准备的吃食。/p
这些吃食大都是县城里有名的糕点,外加上芮文亲手烙了些鸡蛋饼,里面还掺合了猪肉脯,营养足够又精致,相比较大部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