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央府最近又有了津津乐道的趣事。/p
便是府学里文院学子举起五百斤石狮的事,闵清一名也霎时为府州百姓们所知,只道她少年英才,年仅十二取得县案首,又这般聪敏过人,发明的那个什么滑落组竟然能让人轻松举起五百斤的石狮。/p
铺天盖地的报纸上,大力宣扬此事,百姓饭后之余,纷纷乐道,更有好事者去了府学,要观摩那个能举起石狮的大木架。/p
特别是最先报道此事,且全程详细还有采访言论,让看了报纸的人仿佛身临其境一般,引无数人争相购买。/p
万卷报社趁机借着这股东风,推出一物,名为杂志,如此新奇,顿时万卷报社之名又压过其他新起报社一头。/p
然而随后,又一大案席卷整个湖州。/p
衡央府突然出现的三司衙,在抓了文学政蒋芝后,突然又消失一个月后,最近又突然出现了,扩大到整个湖州,每日里可见甲兵到处抓人。/p
起初人心惶惶,不知何事,官府也严令禁止讨论,整个湖州突然愁云惨淡。/p
如此半个月后,唐刺史才出面,面向整个湖州五府发了通告。/p
珠县于氏一族,多年来贿赂县官,两相勾结,圈地霸田,阴私无数,另有合贪吞珠县孤儿院经费,短短几年来致死孤儿上百余命。/p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于氏私下仗着官家水运名头,私售官盐于胡人!/p
证据便是于氏族长卧室里,翻出来的账本记录。/p
学政蒋芝,对下公权谋私,私下受贿金银美人,陷害无辜学子失却赤身,断了科举;对上行贿上官。/p
且蒋芝一案还与于氏一案有所联系。/p
此事一出,全民皆惊,不管是孤儿院还是私售官盐,这都是要杀头的罪名,特别是私售官盐于胡人一事,曾饱受五胡乱华的中原汉民们更是无比气愤,大骂于贼私通胡人叛国。/p
圣上亦是龙颜大怒,下旨抄了于氏一族,连同国子监于老三也撸去职位,同等罪。/p
于氏上下三代死罪问斩,即刻执行。/p
蒋芝关押大牢,秋后问斩,蒋家其余相关人等,男为奴流放三千里,女为娼下押极乐坊。/p
唐府里。/p
云上生刚穿好衣裳,兰馨便递上来今日最新的万卷报纸和官报。/p
两相通阅几遍,云上生直高兴的咧嘴笑道:“好呀,于家终于被抄家了!”/p
我云氏的仇,终于报了!/p
昔日于干害她祖母一代尽皆丧命,此后云家为了生计,还不得不对着于氏俯首。/p
她每日对着于非,面上只得强颜欢笑。/p
虽说于氏这倒的莫名其妙,但总归是倒了啊。/p
越想越兴奋,云上生高兴的直打转,眼睛直直盯着手中报纸。/p
唐雨落瞧她这孩子气,心中不由跟着高兴,温声道:“如此,于非也将被问斩,咳咳,这下你可放心了,且好好备考。”/p
复又拉过云上生,居高临下,低着头细细为她整理好衣襟。/p
两人如此近距离靠着,云上生抬头便能清楚看见唐雨落那温柔至极的容颜,嘴角含着的宠溺。/p
因为唐雨落身体不好,常年累月的被药罐子养着,身上那股药香丝丝缕缕,云上生小心抽动的鼻子,闻着那股幽幽药香,第一次心有悸动。/p
她,是她的妻。/p
云上生不由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一片若隐若现的雪白映入眼帘。/p
“那个,夫人好好休息,二娘在等着我,我,我这便先去书院了。”/p
逃也似的离开这里,云上生站在院外,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不由傻笑起来。/p
厢房里,唐雨落透过窗台,眼见云上生这一幕,心中更是柔软。/p
兰馨笑道:“若不是娘子出手,于氏又怎会毫无翻身之地。若是主君知晓……”/p
唐雨落摇头叹气道:“此事不全是我所做,不过推波助澜而已,却没想到于氏这水如此之深,只怕又牵扯到了皇都夺嫡之争。”/p
难怪赵翎会突然来此。/p
唐雨落略一思索,冷声道:“准备马车。”/p
……/p
长安,大理寺。/p
昏暗的牢房里。/p
蒋芝身穿囚服,颓败的躺在潮湿肮脏的,稻草搭成的简陋睡铺上,脸色灰败毫无生气,身体更是骨瘦如柴。/p
一步错,满盘皆输。/p
若是她安分守己,好好当着自己的学政,不想着往上升迁,便也不会被利欲蒙了眼,暗中替那位殿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p
以至于如今事情败露,全家遭难。/p
一个身穿黑衣,脸上有着一道凶狠刀疤的魁梧男子步入牢房,沉声道:“明日便将三司问审,你且想好了,你那五岁小娘子,便是进了极乐坊,殿下若想要她的命……”/p
蒋芝闻言,慌乱的爬起来,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朝着黑衣男子一遍遍磕头哀求道:“不要……求殿下放过她!求殿下放过她啊……”/p
额头重重砸在地上,不过一会便渗出血水,血肉模糊,而其哀求声,更是声声泣血,让人动容。/p
此刻的蒋芝,毫无那意气风发模样。/p
她的孩子,唯一的孩子……她才五岁,她是无辜的啊!/p
然而黑衣男子根本无所动容,只冷冷道:“你知道该如何做。蒋芝,若不是殿下先一步出手,此刻被诛三族的,可就是你蒋家了!如此大恩,你待如何?”/p
蒋芝一愣,随后苦笑漫上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