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太太靠着炕桌,腿上放着一个小茶盘子,里面都是瓜子和骆驼花生。她也不说话,笑着,一边剥瓜子一边看着许青龙。剥好的瓜子都放在一个瓷白的小碟子上,看剥的差不多了,就推到许青龙跟前,“吃吧。”
许青龙笑着看看许老太太,又看看一颗颗小小的白白的瓜子仁,她没吃过。好奇的用肉爪子捏起一个,吃吧这两个字她还是听得懂的。张大嘴,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嚼了几下,发觉越嚼越香,好好吃~~~
一颗颗的瓜子仁被许青龙捏起来,动作不慌不忙却很快的放进嘴里。一会小碟子就空了。她吃的这么快,许老太太剥的慢啊,哪里供得上。许青龙戳戳小碟子,还要吃。
许老太太笑出来,她活这么大岁数,还没伺候过谁呢,老了到伺候起小辈来了。不过谁让眼前这个是个大宝贝呢,算啦,许老太太认命的继续剥,一边剥一边念叨,“这是瓜子,剥出来的是瓜子仁儿,仁儿能吃,皮儿不能吃,吃了皮儿卡嗓子。瓜子仁儿油大,吃多了上火,不许多吃啊,想吃来找太太,太太给你剥.....”
就算听不懂,这些话还是被许青龙就着瓜子仁一起,吃进了肚子里。
然后许仙桐许梦桐和许子诺三个,轮番过来骚扰许青龙的时候,都帮许老太太剥了不少瓜子。
过一会,许爷爷过来了,身上围着一个大围裙,看许青龙吃瓜子仁吃的满手都是口水,笑着抱起她,“真脏啊,怎么吃的这么唔咯啊?又没人跟你抢.....”抱着许青龙坐下,掏出手绢给她擦手,许老太太也不剥了,吃的不少了。
“小珊和小维的屋子,也都收拾出来了?”许老太太问。
许爷爷点头,“都是小维收拾的,他们都住东厢房,经常不回来,随便收拾能住人就成了。这些屋子还得再盖几间,看着挺大,可还是住不下,连个书房都没有。老卫也没地住.....”
许老太太想了想,“老卫是肯定不会住进来的,后面不是有空地嘛,你盖也从后面接着盖,弄出一个后院来。院墙也得往外扩扩,再起高点儿,这里就住咱们一家,离村儿还挺老远的,不起高了不踏实.....”
俩长辈开始规划新家。许青龙在一边玩手绢,听着,一边趴在窗户上,看别人忙活。许子良还跟她做鬼脸,逗得许青龙笑个不停。玩了好半天,她忽然插话,“咕咕咕咕.....”接她来的咕咕咕咕哪里去了?
许爷爷和许老太太对视一眼,可算是想起来了.....许爷爷摸摸许青龙的小脸蛋子,滑嫩的停不下来......
“糖糖啊,你要叫她妈妈,妈妈,知道嘛?”不是叫老母鸡似的。
许青龙歪头,嘴里重复着妈妈两个字,她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就算语言不通,可每个语种呼唤父母的发音,都是差不多的。“妈妈.....妈妈......妈妈!!”她有妈妈了!!
记得张教授说过,每个人都是妈妈生的。那,妈妈,是生她的人?可是,妈妈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她是她爸爸的妹妹。妹妹可以和爸爸生下她嘛?
额,一种不得了的思维在许青龙小盆友的心里开了花。而原因就是许家人颠三倒四的话,让许青龙混乱了起来。
这时候的许爷爷和许老太太只是在感慨,要是小珊还没回基地,就能亲耳听见糖糖叫她一声妈妈了啊......
所有人都以为,许姗桐再次回来就能听见许青龙叫她妈妈了,她一定会很高兴。可这个再次,却推迟了整整一年多。
我们的糖糖现在足足六周岁了。上周才过完生日。七月二十三号。除了外表没变,内在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太太!太太!”许青龙一路小跑,导弹似的冲进来,“太太,外面那些人又掐起来了!”
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许老太太和许仙桐一起,在给许青龙做衣服。许青龙从里到外穿的戴的,都是他们祖孙二人亲手做的。
许仙桐应了一声,拉过许青龙,给她擦擦汗,才把小裙子在她身上比了比,“这几天哪天不掐啊,你别往前凑啊,万一他们打起来了,捎上你!也不许学他们说话,知道不知道?不然让你爷爷听见了,还让你罚站!”
啊,一年多的时间,当初那个听话乖巧只知道笑的小宝贝,现在成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熊孩子......许家人都要愁死了。她乖乖的吧,闹心,现在这么闹腾吧,还闹心!!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就说前天许爷爷罚糖糖罚站的事吧。
这几天,坡下的那些自留地收割。收的是玉米。都是纯人工作业。还是接力式的。第一个拿着镰刀,连着棒杆一起割下来,后面一个人把棒子拧下来,堆在一起,再把棒秸捆成一捆。当然,这步要是大人做,就一起做了,要是孩子,就分开来。最后,弄着骡子车驴车装车拉回家。
这些自留地都是村民自己分的,然后找大队立个楔子。好多都是一家子亲的热的分在一起,是为了收割的时候,大家一起上,人多干活快啊。但是这事情都是有双面性的嘛.....
靠近许家坡下最近的这家,是个大家族,姓薛,这薛坊村的第一大姓,半个村都是这个姓。这家里老父老母还都能下地干活呢,哥儿五个都成家立业了,每家还都有孩子。自留地连在一起,好几亩。幸好不是口粮田,不然更大。
那么问题来了。这家的小儿媳妇,生**贪小便宜,干活渴了宁愿舍脸上许家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