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说六哥的的婚事,我也把耳朵竖起。却听四姐说:“我还没得到家里的准话,哪敢做主要八字呀。奶奶,我说的人家您保准满意。是我婆婆娘家的侄女,父亲官居四品。至于本人嘛,那是贤良淑德,有才有貌得不得了。上回不是我婆婆的兄长过整寿么,我随着夫君去拜寿,这才在内宅见着了,那叫一个知书识礼。我听说小姐年方十四,尚未许人。这就想起咱家老六来了。”
老太太点头,这样的家世,很配得过了。只要八字能合,定下来也无妨。先成家,后立业嘛。
“你的意思呢?”她问侍立一旁的大太太。
大太太温声细语的说:“老六的事,还是要听听老爷的意思。”
“也是,兴许他有其它安排。”
林家是商家,家里规矩却比普通仕宦人家还大,为了就是日后能顺利跻身仕宦。也许一代完不成,但两代三代世世代代总是不放弃的。
我抱着美人风筝从鹤寿园回去。孙妈看到了就问,“老太太赏的么?”
我摇头,“不是的,六哥给扎的。”
孙妈欢喜的接过去,挂在墙上。
“十一小姐,说起来六少待你一直都很好,你可要知道感恩哪。”
哼,他今天还撕了我的风筝呢。要不是马上做了个更漂亮的给我,我才不原谅他。
“十一回来了?”我娘从外面进来,“今天那边都说些什么?”
“哦,四姐姐回来了,说起要给六哥做媒,不过太太说要听老爷的意思。”我如常的汇报。
我娘托着她的美人下巴在桌边想问题,我也不打扰她。刚才吃饱了,好想睡午觉。看我打哈欠,孙妈便上前铺床。
“姨娘,没事我要睡了。”我娘没吭声,我忍不住凑过去,“你在想什么呢?”
我娘吓了一跳,“干嘛不声不响的靠过来。我在想,六少要是娶了媳妇,还能对你一如既往么?”
我瞪大眼,“娘,你失心疯了,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有什么不一样的。”
“唉,你知道什么。这娶了媳妇连娘都能忘,别说一个庶出的妹妹了。如果没有六少的关照,咱们这一房就更弱势了。那些人还不知怎么克扣呢。现在好歹还顾忌他几分。”
我摸摸头,这倒真是个问题,“不会吧,六哥今天还给我扎风筝呢。当时有管事的在等着回事,他也让他们在一旁等着先给我扎风筝。”
不过,也很难说,六哥对我这个妹妹到底是没事时逗着玩的一个小玩意,还是真的对我兄妹情深。我觉得前者居多,可能因为我耐折腾,等闲不生气。可是,在我娘、孙妈的善良愿望里,那些都是兄妹情深的证据。
而且,府里管事的下人的确因此对我们七房另眼看待一些。不像八姨娘那里,如今凄风苦雨的。她刚进门的时候,下人给端洗脚水,那跑得叫快。(这个是我听我娘说的,似乎比端给她快。)
“十一,过来,把这信给我念念。”娘掏出一封信来。这是我外公到了某地然后让代写书信的人写了寄来的。
我接过来一看,有些字不认得,不过不太影响,因为我外公没让代写书信的人润稿,全是口水话。“姨娘,老爷子说他到了xx,一切都好,让你不必挂念,要照顾好我。就这些了。”我说的是大意,因为有字不认识,是跳着看的。
孙妈摸摸我的头,“十一小姐真是有学问,能念信了。”
我略略惭愧了一下,因为老太太说些许认得些字就是了。所以,我真的不能算有学问。当然,跟大字不识一个的孙妈还有我娘比,我算是有学问的了。
拿出纸笔来,把不认识的字依样画葫芦抄写下来,“姨娘,有几个字不认识,我去请教下女先生。”
我娘点头,“去吧。”
我把纸叠好,放在口袋里,然后往女先生们住的地方去。
“朱先生,学生有几个字不认得,特来请教。”我敲了门,站在门口说。
朱先生倒是很高兴的迎了出来,“十一小姐,只有你下课还会来找我。来,来,哪几个字不认识?”
我掏出给她看了,她一一教给我,然后又拿出厚厚的一本书,“十一小姐,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这是《说文解字》,来,我教你怎么查。”
朱先生又教给我怎么查生字,怎么靠反切韵来识音。
“以前你认得的字不多,不过现在多起来了,应该可以自己查了。这本《说文解字》就送给你。”
“谢谢先生。”
“不过你有不懂的,随时可以过来问的。”
“嗯。”
我一路拿着书回去。路上遇到房总管家的正各处送今春的衣服样子。她在林家几十年了,一直在内宅管事。
“十一小姐,你都能自己看书了?快赶上五少爷了。”五哥也是老爷寄予重望的儿子。现在在书院里读书,但是在江南一时小有名声。老爷一直指望着他能从正经科场入仕途。我字都认不全,离他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不过,房总管家的可是老太太面前说得上话的人,她干嘛要讨我的好呢。我也不出声,就走在前面。果然,她就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十一小姐,听说今儿小姐的风筝放得很高,仰得脖子都痛了才看得到呢。”
“嗯,也没那么高。”
“府里新买了些伶俐的丫头,回头培训好了就给十一小姐送个好的过来。”
我的丫头跳井都半年了,这会儿你才想起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