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一个医痴,一个书呆子。只知道要报答你替他找回了女儿的大恩。”
六哥想了下,“让人给他送点药去。那个小姑娘嘛,遇事倒是挺沉稳的。三岁看大,长大了想来也不差。”
我想了一下,“我会好好调教的。”看旻儿的样子,我心头有一个很长远的打算,不过现在还言之尚早。
我换了女官的衣服,走在旻儿身后。对外就说是奉皇后之命而去的。因为安乐王一直找皇后哭闹来着,所以同意了让他走这一趟。
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会是谁呢?按六哥说的,那人很可能会嫁祸老章父女啊。现在也只好委屈他们父女了。
旻儿一路到了隔离老章父女的地方,推开门就进去。勉之正用个破碗在喂老章喝水,看到旻儿,惊讶的说:“王爷,你怎么来了?”然后又看到身后一身女官服饰,面容略作修饰的我,瞪大眼看了半晌,聪明的没有出声。
小顺子去把住门,我找了根凳子坐下,把袖里的药瓶给勉之,“这里头是药丸子,治跌打损伤很有效的。记得给你爹服下,然后每日推拿,就按云师傅教你的推宫过血。你手劲小,就多推几次。我会让人暗中关照你们,但是暂时还不能放你们父女出去。这次三皇子被人暗算,恐怕要借你们父女唱一台戏。回头你爹醒了,把这话告诉他。”
勉之点头,接过药瓶。
正在这个时候,老章醒过来了,直起身子看着我,“您怎么到这种腌臜地方来了?”
“那一脚,先生不要往心里去,皇上他是急糊涂了。我在这里代他给你赔不是。”
老章慌忙摆手,“是臣的举动太容易让人起疑。”
“你知道就好,什么事都要多长个心眼,你是在宫里。”
“要说的,方才已经同勉之说了。”我看向勉之,旻儿正执着她的手,往她手里塞零食,都是她平时爱吃的,没想到我这儿子还留意到这些。只是,哪有人拿零食来探视的。算了,随他吧。
勉之看我看她,乖巧的说:“娘娘说的,臣女都记住了。”
“那好,我就先走了。旻儿,走了。”
旻儿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跟我回去。
当晚六哥就没回来,下朝后就去旁听李从简审案。秦涌过来说了一声,说今晚就歇在乾元殿。
他时常很晚才回来,十七一点没觉得他老子不在有什么不对,安安心心睡在我的臂弯里。
李从简恐怕会感到压力很大吧,皇帝就是杵在那里什么都不说,那也是压力呀。
我知道,他在跟我怄气,或者说是要做给我看看,看他是如何重视这件事的,我又是如何误解了他。
我叫了翠侬睡在内寝的塌上,以防万一我睡过了十七水冲大床。
这还是翠侬头回进来守夜,她担心的问:“娘娘,您跟皇上没事吧?”
“没事,他是着急找出元凶。”
“可那也不耽误回来睡觉啊。”
“熄灯吧,不回来我还睡个囫囵觉呢。”可是,结果是我这个一贯好睡的人失眠了,半夜很有母爱的亲自给十七把了尿。
回来躺下还是怎么都睡不着。
六哥现在,应该在乾元殿独寝吧。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还是在连夜批折子。一般,他会把折子分成几类,重要并紧急的是第一类,这一类是不会拖到第二日处理的;重要不紧急以及紧急不重要的,都会放一放,等次日稍闲的时候再看或者抓住短暂的空当来处理。这个时候如果还没睡,那就是在处理后两类折子。反正睡不着,不如起来干活。
可我能干嘛呢?
这回他的反应这样大,应当是我误会他了。他不会放过加害十七的人。可是,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再加上他从前对这类事的处理,我当然会有想法啊。
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含义,在皇家是远甚于一个儿子本身的。也因此,通往那把椅子的路是用鲜血铺就的。可惜了那些未见天日或者夭折的孩子了。
我伸手揽紧十七,好好睡吧,我的儿子,为了你,我也不能退让。
翠侬第二日提醒我,既然皇上昨夜去过问案子的进程,那么我可以过去问问看啊。我跟六哥是怎么怄气的事,当然旁人都不知道。但昨晚他破天荒没回来睡觉,坤泰殿众人都感到有点诧异,虽然秦涌过来以皇帝过问案情去了做了搪塞,身边的人还是瞒不过的。但她们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想借此探探虚实。
“翠侬,昨日老爷进宫了。”
“是,奴婢知道。”她点头。
“然后晚上我问皇帝找到凶手要怎么处理?他认为我不信任他,正跟我怄气呢。我现在去,他也许认为我是服软了,也许认为我是去催促的。”
翠侬看着我,“可是,昨晚皇上还是让秦总管过来说了一声的。”
“那你去找秦涌问问看吧。”
“是。”
翠侬很快从秦涌那里打听消息回来,昨夜皇帝就一直黑着脸在李从简上方坐着,他倍感压力之下超常发挥,果然是有了发现。
那个娃娃是坤泰殿一个叫小椿的宫女换了的。
“小椿?”那个本本分分我始终都没有怀疑过的小椿?
“为什么?”利益驱使?可是我是皇后,那些女人能给的我肯定可以给的更多啊。她家人被控制?秦嬷嬷的事发生以后,我为了杜绝这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