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看再说。”/p
紧紧了陇在袖内的双拳,安若凤强作镇定的轻声道。/p
她内心真怕水流云会一个不小心,自一丈半高的假山摔下来,若当真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p
只是,她不解的是,之前她们主仆二人出府时,水流云还是好好的,为何如今竟然却像是换了个人般,不但言语疯癫,行为举止也不似平日里憨中带怯,反倒显得有些过于猖狂。/p
“你若不是丑女,天下恐怕再无丑女了。”/p
一道讥讽的嗓音,似乎还嫌水流云疯的不够,火上加油道。/p
由于丫鬟奴仆都怕刺激到水流云,故而各个噤声不语,加之夜幕低垂,四周显得很是静寂,这道突然响起的嗓音不免显得有些突兀。/p
安若凤循声而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衣着华丽、头戴诸多琳琅发饰的中年女子,因是背对而站,故而看不清其容貌。/p
而同时映入安若凤视线的,便是中年女子身旁的赵烨,从其侧脸紧绷的线条来看,此刻应是阴沉着一张俊脸、冷漠而视。/p
“呸,天底下最丑陋的女人,便是你。你不但心如蛇蝎,就连样貌,也丑陋的很。”/p
居高临下的水流云似是恢复神智般,双手拨开挡住小脸的乌黑发丝,眼底尽是厌恶和愤懑,朝中年女子吐口水道。/p
“疯子!痕儿,这样的疯子,你还留在府内做什么,还不快叫下人将她活活打死,拖了出去喂野狗。”/p
中年女子恼怒不已的侧脸望着赵烨,言语歹毒道。/p
借着小花园亮如白昼的光亮,安若凤看清了中年女子的长相./p
眉毛上扬,嘴唇薄削,尤其一双丹凤眼,更是透着不容忽视的煞气,足见此中年女子定是个厉害的角……/p
“来人,上去把她抓下来。”/p
赵烨一声暴喝,守在假山下的众家丁不敢有丝毫耽搁,手忙脚乱的就往假山上爬。/p
“看你们谁敢上来?”/p
水流云手中突然多了把锋利的匕首,短而小巧的刀身在灯火照映下,散发出森冷的寒光,惊得安若凤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会割伤自己。/p
底下正往上爬的家丁,陆续停了下来,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p
“哈哈,怕了吧!你们要是上来,我就先杀了我自己,然后再杀你们。”/p
见众家丁望而却步,水流云得意洋洋的挥舞着手中匕首,言语越发颠三倒四。/p
“都是废物。”/p
赵烨眼神凌厉的扫视了眼众胆小怕事的家丁,恼怒低咒之余,迅速自身旁的石榴树上折下一根树枝,射向水流云拿匕首的皓腕。/p
“啊!”/p
水流云手腕被伤,小脸煞白,疼痛难忍的尖叫出声。/p
匕首自其手中脱落,掉在假山上,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似危险解除的警报般,令那些之前踌躇不前的家丁,一窝蜂似的拥了上去,将水流云硬生生拽下了假山。/p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会很痛的,呜呜。”/p
“哼!你装什么装,之前还耀武扬威,嚣张的说我长得丑,如今怎的像那没骨头的蛆,软绵无力了?”/p
中年女子冷笑着走至瞬间变得脆弱无比的水流云面前,痛骂之余,抬脚就要往水流云身上踹去。/p
“慢着。”/p
再无法坐视不理的安若凤,急急出声阻止,快步跑到水流云身前,面对中年女子求情道:/p
“夫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暂且饶了她吧!”/p
望着突然挡在水流云身前,衣着男装的安若凤,中年女子有一刹那的怔愣,随即面带疑惑的望向赵烨,眼中尽是询问之意。/p
“娘,她就是苏州安家老爷的女儿,也是我新娶进门的,而今是奴妾的女人。”/p
赵烨面无表情,冷冷介绍道。/p
“哦,我道是什么身份重要的大人物,原来只不过是个恬不知耻的贱人。”/p
中年女子目露鄙夷之色,尖酸刻薄的奚落道,随即毫无预兆的抬脚狠狠踹了安若凤一脚,接着冷哼道:/p
“哼!简直就是蛇鼠一窝!都是贱人。痕儿,难不成我们这堂堂将军府,倒成了专收下贱货的肮脏之地不成?”/p
赵烨抿唇不语,只是漆黑深邃的双眸,越发变得森寒慑人。/p
小花园陷入一片静寂压抑之中,唯有燃烧的火把发出“哧哧”声响,仿若蛇在吐芯,令人浑身发冷僵硬。/p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中年女子见赵烨始终沉默不语,并未对安若凤和水流云说出或者做出任何惩罚之举,讥诮着再掀风浪道:/p
“痕儿,你也太纵容府内女眷了,竟由得她们身着男装、四处闲逛,传了出去,成何体统!”/p
“够了。”/p
赵烨毫无预兆的怒喝,吓得中年女子浑身一阵哆嗦,随即像是受了天大委屈般,委顿在地,哭天抢地起来:/p
“哎呀,我那短命的老爷啊!你为何不带着我一起走啊!省得留下来受着忤逆子的气啊……”/p
若不是在这压抑的气氛下,中年女子抑扬顿挫、有缓有疾的哭诉,定然能逗笑在场所有人。/p
“夫人,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还请夫人保重身体,千万别哭坏了身子。”/p
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