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青玉药瓶和一个精致的香囊,“奴婢也帮不上姑娘什么忙,这玉瓶里的药是......”/p
一个黎字未说出口,顿了一下道,“给姑娘涂抹在脸上消肿用的,外敷可以消肿,内服能解百毒,这个香囊里的东西是毒粉,只要指甲盖般大小就足以药倒四五个壮汉,到时或许姑娘能用得着。”/p
孟九思惊讶的看着她,几乎忘记接过她手中的药瓶和香囊。/p
她虽容貌平平,却拥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清澈明亮,就如一泓清泉,荡着柔柔的光,这光直直照入人的心里,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感觉很温暖。/p
原来,她已经猜到自己会立刻奔赴应西去寻爹爹。/p
倘若善雅对她的照顾和谏言都是因为黎王,她为何会待自己如此情真意切,倒好像她是她的亲人一般。/p
除了阿姐,如母般的阿姐,她几乎没在哪个女子身上感受过这种温暖的关怀,鼻子一酸,眼中涌起几分滚烫,她接过她手中的青玉瓶和香囊,声音变得哽咽:“谢谢姑姑,你待我真好,就像我阿姐一样。”/p
她神色一动,瞳仁里似有什么东西闪过:“你阿姐孟九安?”/p
“难道姑姑认识我阿姐?”/p
善雅笑了笑:“奴婢怎么会认识你阿姐,奴婢只是听过她的美名罢了。”/p
“原来如此。”孟九思感伤的叹了叹,眼角有泪禁不住流淌下来,“许久未见我阿姐了,好想她。”/p
“姑娘,你怎么哭了?”她拿出一方软帕替她拭了刚刚从眼角流下的泪水,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伤痛,“瞧,姑娘把眼睛都哭坏了,若让......”/p
她又顿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转口道,“让你家人瞧见了,岂不要心疼。”/p
说完,便一路送孟九思出了祥福宫,宫门口自有瑶华宫的引路宫女带孟九思出去。/p
善雅伫立在宫门旁一株梧桐树下,眼神有些落寞的望着孟九思,忽然那端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她生得很像他。”/p
善雅听到这声音,立刻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发烫的上前行礼道:“奴婢参见黎王殿下。”/p
他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道:“其实,你可以不必守在这深宫的。”/p
她抬起眼眸,目光盯在某个虚无的焦点,苦涩的笑了笑:“离开皇宫,奴婢又能去哪里呢?”/p
“你想去哪里,本王可以成全你。”/p
“奴婢哪里都不想去。”/p
他冷冷笑了一声:“莫非你这一辈子都不打算见他和她了?”/p
她眸色一痛:“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奴婢知道他们都过得好就行了。”/p
他笑声更冷:“有些事,不是你固执的坚守在皇宫就能做到的,到时凭白丢了一条性命。”/p
善雅浑身一颤,故作若无其事的淡淡一笑,又抬眸朝着远处望了望:“这皇宫看着繁华巍峨,不过是人间修罗场,奴婢一条贱命尔,生死全凭造化吧!”/p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倒是个痴人。”/p
说完,便转身而去,劝说她人时,心中是清明的,轮到自己,却变得茫然。/p
他负着双手漫无目的走着走着,直到眼前闪过一道暗影,一抬眸,才发现自己已追随孟九思离开的步伐走到了宫内出宫必经之地正武门下。/p
再往前走两步,垂眸一看,就看到青石砖台阶下猫着一个茜素色身影,正探着脑袋望向孟九思的背影。/p
他沉声一喝:“谁?”/p
那人一个激灵,急急迈上台阶走过来,冲他行了一个礼,黎王惊异道:“阿奴,你在这里做什么?”/p
阿奴眼中蓄着未滴下的泪,朝着孟九思的方向指了指。/p
“怎么,你之前就认识她?”/p
那天,他将孟九思带到阿奴那里,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许是他当时太着急了,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太多。/p
刚问完,孟九思忽然回头望了一眼,阿奴顿时下意识的垂下了头,黎王却丝毫没有回避,平静的望着她。/p
眼神虽平静,泼墨般的睫毛却不甘寂寞的像是在风中停留在花上的蝴蝶,微微颤动着双翼,只待逆风展翅而飞,却又怕在风中折断了双翼,犹豫着没有动。/p
孟九思远远望着他,虽离得有些远,瞧不清他的容貌,但却可以透过清晨蒙蒙白雾看到他高大而挺拔的身姿,就如苍茫雾色中耸立的霭霭青山,那样伟岸高大。/p
他面前还垂首站着一个茜素色身影,发上束着同色布帛,度其打扮,不太像宫里寻常的宫女,她恍惚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宫装。/p
她心里微微一动,又觉得奇怪万分。/p
黎王他为什么会过来,他是来给自己送行的吗,还是偶然经过。/p
他身边的女子又是谁?/p
她思父心切,来不及想太多就匆匆的出了宫门,她甚至连府都来不及回,戴了帷帽去街上购置了一套男装和一匹骏马,因为不太熟悉应西地形,又买了一张地图。/p
害怕自己不告而别,大哥和绿桑他们会担心,常去的那家酒馆,花了银子请店小二帮忙跑腿送个信,当然,她没说是去应西找爹爹,否则依大哥的性子必定要闯到应西去。/p
战乱之地,危险重重,她也不敢让他冒险,只胡乱编了个理由,说她思念外祖母心切,只身亲往淮阳外祖家去了,让他勿念。/p
一切安排妥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