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地鼠起先也忘了牙疼,笑了一声,忽然想到二当家的此番丢了如此大脸,必定会大发雷霆,而且嘲笑的人大都是大当家一派的,他们脸上也不好看,一下子再笑不出来了。/p
同时,心里又在想,昨晚还当二当家的讲是醉话,原来真让二嫂在他脸上画乌龟了,这二当家发起酒疯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p
幸好,他酒量极好,在斗云寨从未醉过,这一次娶了这样一个标致的像小仙女似得小媳妇,许是激动开心过头了,一时放飞自我,没刹得住。/p
只是可怜了那样娇弱年轻的二嫂,昨天他们去听墙跟时,可是听得真真的,被二当家打得哇哇直叫。/p
唉——/p
可怜哪!/p
伸手推了推范江龙,小心翼翼的唤道:“二当家的,二当家的。”/p
范江龙哼哼了两声,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来来来,娘子,再来一杯。”/p
有人嘲笑起来:“哈哈哈,二当家当真艳福不浅啦,有美人陪着喝酒不说,还有美人帮着作画,哈哈哈......”/p
“瞧这乌龟,真是画的活灵活现的,很衬二当家的气质,哈哈......”/p
“二当家,二当家的......”/p
穿地鼠坚持不懈的又推了推他,这一下,真把他推醒了,不醒还好,一醒就看到眼前无数张大脸正对着他哈哈大笑,嘴里似还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他一脸懵逼,再往下一看,忽一阵带着湿气的晨风袭来,酒气顿时散了大半。,/p
他又羞又囧,恨不能将眼前的穿地鼠变成真的穿地鼠,立马给他穿个地洞出来,好让他钻进去。/p
他满面通红,窘迫万分的爬起来,不顾众人的目光,飞也似的想要逃走,偏生穿地鼠贤慧体贴的厉害,顾不得牙疼,在他后面边追边叫。/p
“二当家的,裤......裤衩子破了,漏风,当心着凉!”/p
范江龙此刻恨不能撕了穿地鼠的嘴,又不可能真的跑回去,而且跑的还真是怪冷的,他连忙捂住屁股,赤着双足朝着自个屋里狂奔而去。/p
“哈哈哈......”/p
众人迎接着晨风,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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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p
孟九思晚上和铁妞息在了一起,铁妞把自己打扮成伤残人士之后,倒到床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像是做了什么美梦,嘴角时不时的翘起露出微笑状。/p
她虽然行为粗鲁了些,睡着了却是不一样的安静,安静的让你以为这完全不是同一个人。/p
做完美梦之后,好像又做到了什么噩梦,蹙着眉头时不时的从嘴里蹦出两句:“不要打我,不要,我能要到钱,要到很多很多的钱。”/p
孟九思听了她这样的梦话,神思一怔,想到从前自己也说过这般梦话,顿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p
这丫头从前的受的苦,肯定不比她少。/p
她更加怜惜她,又因为勾起儿时回忆,再加上担忧自个亲爹,她怎么都睡不着。/p
好不容易熬到快天亮时将将睡着,忽然被一阵吵杂声惊醒,她揉揉肿胀的眼皮再无法入睡,干脆起了床,先去对面屋看了一眼薛朝,见他安稳合目而眠,又返身回来梳洗。/p
刚梳洗完毕,忽然“砰”的一声,有人一脚踹开了屋门。/p
那人气急败坏的骂道:“臭娘们,你竟敢暗算老子,简直活得不耐烦了!”/p
“嗯。”被人打扰到清梦,铁妞很不满的皱皱小鼻子,“谁呀,真他娘的犯嫌!”/p
孟九思一听是二当家的声音,就知道他是来寻铁妞晦气了,连忙伸手推了推铁妞,铁妞嘴里咕噜一句:“别闹,我银子还没拿呢!”/p
“臭娘们,你给老子滚出来!”/p
出了平生从未出过如此大丑,范江龙心里的气可想而知了,此刻,恨不能一掌将铁妞拍飞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p
穿地鼠本来还想劝他消消火气,告诉他昨晚醉酒是如何殴打娘子的,不想范江龙本就怨怪穿地鼠当着众人面说他裤衩子破子,让他在众兄弟面前威风尽失,丢尽了面子,哪里还肯听他说一个字,当即就赏了他一个大嘴巴子,成功的打掉了他另一颗孤守阵地的门牙。/p
这一打,没有人再敢劝他一句了,他命人打水来洗脸擦身。/p
他倒没想到,他这酒中之霸竟然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栽了这样大的跟头,从此以后,他这二当家在寨子里怎么混?/p
不用想,他这般丑态一定是他那个古怪刁钻的娘子弄得,恨哪!他没有早点看清她的真面目,还真把她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了。/p
也不知道铁妞是用什么东西画的,洗了半天竟然洗不掉,他气的整个人都快爆炸了,稍稍拾掇了一下自己,就气势汹汹的冲到铁妞这里来了。/p
铁妞这下了完全醒了,她也不慌,立马作出一副万般虚弱的样子,满身伤痕,气息弱弱的躺在那里,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申吟声。/p
孟九思看她装的比真的还要真,又见范江龙额头上生动形象的乌龟,只觉得有些好笑。/p
“好你个臭——”/p
范江龙一阵风似的卷了进去,经过房门时,门帘不识趣的缠到他身上,“哧——”的一声,他愤怒的一把扯下门帘,嘴里刚骂了四个字,娘们两个字已经撞到牙齿,将将要飞出来,他忽然一下子愣住了。/p
满脸的愤怒在瞬间化作愕然,还有一丝莫可名状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