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婉芳过去从未见过孟九思这样的眼神,没由来的吓得萧瑟了一下,气势立时矮了大半截,说话时也打着颤。/p
孟九思狠狠的将她的手腕一甩,拂袖而去。/p
“孟九思!”孟婉芳气急败坏朝着她身后厉喝一声,“你不要太得意了,总有一天,我会撕下你的画皮,让大家看看你是什么货色,你给我等着!”/p
孟九思停下脚步,慢慢的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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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刻钟后,方园。/p
二夫人龚氏一回房,孟婉芳就急忙忙的迎了过来,上前扶住龚氏的手道:“娘,这么晚了,老太太为什么叫你过去?”/p
龚氏脸上怒容未减,还夹杂着一丝失望颓败之色,她走到座椅旁,坐下来,手重重往扶椅上一捶,冷哼道:“老太太真是老糊涂了,为了一个外四路的孟九思,竟然叫我交出管家钥匙给那个贱人!”/p
孟婉芳大惊失色:“什么,老太太竟然要将管家权交给孟九思那个贱人!”/p
正在这时,屋里的小丫头端来了茶水,孟婉芳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当即一挥手,将茶水打翻在地。/p
滚烫的乳白色茶水溅到她的秀鞋上,她惊的一跳,顿时恶狠狠的踹了那小丫头一脚,怒斥道:“好个狗奴才,想烫死本小姐吗?来人啦,将这谋害主子的狗东西给我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p
小丫头几乎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下,将头磕的砰砰作响,哭着告饶:“姑娘饶命,太太饶命。”/p
龚氏不耐的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p
小丫头如得了特赦令,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了。/p
别的丫头见状也不敢轻易过来,唯有龚氏身边的大丫金钗亲自过来收拾。/p
孟婉芳不依不饶道:“娘......”/p
龚氏拍了拍她的手:“这么大了,性子还是这样急,都没听娘把话说完就发了这通大火,为了一个奴婢气着自己值当吗?”/p
“可是娘......”/p
“你听娘说,老太太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将管家权交给大房的人。”/p
“那她交给谁了?”/p
“还能有谁,还不是蒋家的那个贱人,一天到晚,就会使着花样,做小伏低的哄老太太开心。”/p
“什么?”孟婉芳虽然气平了些,但到底还是不甘,“老太太真将管家权交给蒋姨娘了,凭什么,娘才是二房的正牌嫡妻,她一个下贱的姨娘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狗奴才罢了。”/p
龚氏无比愤怒,眉稍一拧,又重重的捶了一下扶椅。/p
“她就算再下贱,也是老太太的娘家人,我真是后悔啊,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一时心软,答应老太太让那个贱人进门,更不该让她协理管家,让她一步步坐大,到头来,鸡飞蛋打,我反为那个贱人做了嫁衣裳。”/p
“......”/p
“若有朝一日,那个贱人生下一男半女,我的儿啊......”她突然哭了出来,眼泪水汪汪的看着孟婉芳,“到时候,你和信哥儿的地位恐怕都要保不住了。”/p
孟婉芳一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怒睁杏眼道:“凭什么,这不是宠妾灭妻嘛,我这就去问老太太去!”/p
龚氏起身将她一把拉住,又伸出食指狠狠在她额头上一戳:“你这丫头,怎么就沉不住性子,你也不看看思丫头,从前是怎样一个人,现在又是怎样一个人!”/p
不提还好,一提到孟九思立马戳到孟婉芳的痛处。/p
除了样貌,她自认为样样都比孟九思那个要饭花子强,怎么孟九思就能成为长平双姝,就能攀上薛家那样的世族大家。/p
而且,她的样貌也算极好,只是一站到孟九安和孟九思身边就生生被比了下去,想想就不服。/p
“我知道了,娘这是嫌弃女儿了,你若喜欢孟九思,就让她当你的女儿好了。”/p
“你......你这说的什么糊涂话。”龚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松开手,颓然的倒在椅子上,泪如雨下,“你和信哥儿都是我的心肝儿肉,我爱还爱不过来,怎会可能会把那个小贱人认作女儿,你说这话,分明是戳为娘的心窝子啊。”/p
孟婉芳见龚氏哭的如此伤心,知道自己一时性急说错了话,连忙跪下,伸手扯了扯龚氏的裙角,哭道:“对不起,娘,女儿这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了。”/p
龚氏更加伤心不已,倾身扶起孟婉芳,娘儿两个抱在一起痛哭起来。/p
哭了好一会儿,龚氏拿出帕子先为孟婉芳拭了眼泪,抹了鼻涕,然后又接过金钗递过来的温热毛巾替她揾脸,自己洗过之后,娘儿两个才坐好说话。/p
“娘,女儿实在不能明白,明明是大房犯的错为什么要让娘来承担?”/p
龚氏无限愤懑和怨怼的叹道:“这不过是老太太寻得由头罢了,谁不知道蒋碧湘那个狐媚子是她心头第一得意人,亏她还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大堆,还当我不知道她打得什么如意算盘。”/p
孟婉芳气道:“老太太究竟说什么了?”/p
龚氏眉心一皱,想起了老太太的话。/p
“老二媳妇,你可知我为何要罚你?”/p
“你大张旗旗鼓的派人去捉歼,可曾顾念过芳丫头和信哥儿的名声,若仪丫头私奔之名传了出去,你以为芳丫头还能说到好人家,你以为信哥儿出门不会被人嘲笑,此其一。”/p
“这件事疑点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