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心慌意乱的生怕被人瞧出什么来,又道,“我这就给姑娘拿双木屐来。”/p
孟九思暗自一叹,心里微觉得有些惋惜,仅此而已,并没有丁点难受的感觉,毕竟芳玲原就是二房派来监视她的。/p
这时,帘子一挑,青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还等你去拿呢,我已经替姑娘拿来了。”/p
芳玲讪讪的笑了笑:“瞧,我多事了不是,青娥早已经想到了。”/p
说完,便惴惴难安的退了下去,她并没有走远,只是站在廊角柱子后头,待看到孟九思和绿桑,青娥一道出了屋,她焦虑的朝前跨了一步,从嗓子眼里想唤出一声:“姑娘,不要去。”/p
最后她又缩了回来,同时话也吞回了肚子,她站那里手不停的绞着衣角,犹豫了好半晌,脚一跺,转身又回了屋。/p
回屋里四下看看,屋内空无一人,她连忙掏出袖子里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慌慌张张的塞到了如意枕下。/p
她不知道,屋外一双漆黑的眼睛透过窗户正紧紧的注视着她所有的行动,心内暗骂一声:“这该死的小蹄子,果然心怀不正,枉费我素日待她的情份。”/p
……/p
轰的一声,又是一声惊雷炸开,闪电像金蛇腾空,陡然间将云层劈开,照耀着夜色大地惨白一片。/p
一阵狂风起,将树叶吹的哗啦啦作响。/p
这声惊雷打下,直打的傅言杰激凌凌的一个跳起,他有些后悔自己太过性急,找了这么一个天公不作美的夜晚。/p
不过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是恐惧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的在杏林内踱来踱去。/p
一时又仰望苍天,祈求着大雨千万不要落下,即使要落下,也得事成之后,否则,他准备好的mí_yào被雨打湿了就失了药性。/p
他的祈求果然被上天听见了,闪电只劈了几下,便隐退了,风似乎也小了一些,天地间,再次陷入苍茫的漆黑一片。/p
正等到急处,忽见黑黢黢的前方来了两个人,前面一个丫头手里提着一盏在风雨里点的琉璃绣球灯,随着风一摇一晃的,绣球灯里的烛火也跟着一摇一晃。/p
他的心在这一刻狂乱跳起,身子一闪,躲到假山后头,只探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来,两只虚浮的眼像是暗夜里的狼盯着来人,冒出绿莹莹的光。/p
待两人走近时,他才稍稍看清楚,那提着绣球灯的丫头正孟九思身边的大丫头,她手里的灯笼照射出的光打在后面那个人的身上,微微点亮大红色披风上的星点海棠花,正是早上见到孟九思时,她披的那一件。/p
果然是孟九思。/p
她来了。/p
他日也盼,夜也盼,盼着能一亲芳泽的孟九思终于来了。/p
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几乎将所有的不安和犹豫全都抛诸脑后,脑海里唯有一个念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他要得到她,他就算豁出性命也一定要得到这样如妖似仙的绝顶美人儿。/p
而且,半夜三更的她只带了一个丫头出来,更方便他行事,下次,哪里还能再有这么好的机会。/p
再没有半点犹豫,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mí_yào突然冲出来,往两人面前一撒,一阵香风拂过,两人软软的应声而倒,琉璃绣球灯打碎在地,灯火瞬间熄灭了。/p
他激动的像是饿虎一般扑了上去:“美人儿,爷来了。”/p
忽然,嘴巴剧烈一痛,那人的拳头已狠狠挥来,力气之大,直把他的两颗门牙全打掉了,顿时血流如注,他痛苦的哀嚎一声,人朝后重重跌倒在地。/p
“大胆贼人,竟敢夜潜将军府,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p
接下来,一声男人的冷喝声响起,傅言杰这才知晓刚刚见到的,抱到的,哪里是什么美人儿,根本就是个大男人。/p
他又羞又躁又怕又痛,急得正要亮明身份,一个大麻袋兜头盖脸的套下,他都来不及挣脱,如雨点般的拳头打下,直打得他像是杀猪一般的嚎叫嘶喊。/p
“我不是贼人,不是贼人,我是你们府上二太太的表弟傅言杰……”/p
“放屁!”拳头越来越急,那人一边打,一边骂,“分明就是贼人,还敢冒充我府里的客人,客人哪有用下三滥的mí_yào迷人的,简直该死!”/p
“救命啦,救命——”/p
他拼命的扯着嗓子大声呼救,偏生风声再次呼啸,他扯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到他的呼救声,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头,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人活活打死时,麻布袋忽然又被打开了,他终于得见天日。/p
那人一把揪住被揍的肿成猪头的他,冷声问道:“你说你是二太太的表弟,为何要用mí_yào害人?”/p
他拼命将肿成核桃的眼睛睁出一条缝来盯着他,咬牙否认:“你……你……血口喷人,我……何尝用mí_yào害人了。”/p
绿桑早已经爬起来,站在旁边冷笑一声,厌恶的盯了一眼傅言杰,又看向吉祥道:“看来这贼人还挺硬气,他不招就算了,将他打死丢出去!”/p
幸亏姑娘多留了一个心眼,让青娥折回去盯着芳玲的动静,又叫来了吉祥,让他假扮成自己的样子走了这条抄近路的小道,自己则带着天宝从正路去了摘星阁。/p
果然,这个无耻之徒真躲在这里等着姑娘,这帮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