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根本未将桂嬷嬷看在眼里,只是蹙着眉心看了看温氏,还未说话,孟怀璋就气乎乎的喝断了桂嬷嬷。/p
“嬷嬷知道不该插嘴,就不要插嘴!”/p
他向来不太喜欢桂嬷嬷,总觉得孟婉仪变得这么坏有她不少功劳,又听她说话很不入耳,要不是顾念她是母亲身边嬷嬷,恨不能一脚踹上去了。/p
“大少爷,你……”/p
桂嬷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p
孟怀璋哪里管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脸色带着一丝到现在都没有回转过来的愤怒痛意:“母亲,你来了正好,仪儿她实在太过分了,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黛黛?”/p
温氏听他这般说,眼里的愤怒和痛不比孟怀璋少,正待大怒,忽然失望之极的冷笑了一声。/p
“我倒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竟这般‘爱护’自己的亲妹妹……”她着意在爱护二字上咬了咬,“只是你对黛黛的爱护和对仪儿的爱护也太千差万别了吧?”/p
孟怀璋愣着两只眼睛看着她,摇摇头道:“没有,两个妹妹我原是一样爱护的,只是仪儿她……”/p
“够了!你的爱护仪儿受不起!”/p
温氏声音骤然如刀般锋利,打断了他的话,转而满面怒容的盯向孟九思,孟九思也回视着她,眼睛冷的没有一丝光芒,就像数九寒冬屋檐下冻结的尖利冰坠一般。/p
不知道为什么,温氏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再说话时,气势已没有刚才的凌厉了。/p
“黛黛,我不知道你今晚要做什么,也不想管你要做什么,只一样,唯一样……”/p
她的眸光变得认真而严肃起来,同时,又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请求。/p
“你所有的谋算都不要再攀扯到仪儿,仪儿她已经够可怜了,名声毁了,薛家那里还不知道怎么说,你若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便是有心要将她逼到死路上去,难道你真的忍心将她活生生逼死?”/p
“母亲,你怎么能这样说,明明是仪儿陷害……”/p
他虽又笨又傻,可是刚刚巧云招供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很清楚,而且也听懂了,母亲完全说反了。/p
“够了,你这个逆子,懂得什么黑白是非,还不给我滚一边待着去!”/p
温氏根本不相信孟怀璋说的任何话,她只一心认定,孟怀璋心智不全,早就被黛黛糊弄住了。/p
孟怀璋扁扁嘴,还想再为孟九思说两句话,孟九思冲他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又缓缓的,一步一步朝着温氏走来,声音冷的已没有一丝感情。/p
“我只是替大哥教训他屋里不守规矩的丫头,母亲又是从哪里得到消息,我要谋算五妹妹呢?”/p
“……”/p
温氏愣了一下。/p
“还是母亲此地无银三百两,知道她孟婉仪今晚又设局陷害我却失败了,怕我将她的恶行当众揭露出来,又或者是孟婉仪自己做贼心虚,挑唆着你跑到我这里来以母亲的身份要胁我?”/p
说完,她向前又走了一步,温氏哆嗦着唇,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退。/p
桂嬷嬷见温氏有些气矮的样子,连忙道:“三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为人子女怎能这样跟……”/p
“闭嘴!”孟九思冷喝一声,“主子说话,哪有奴婢插嘴的份!还不给我退下!”/p
“……”/p
桂嬷嬷再度被噎住了,想仗着是温氏的陪房再争辨两句,又觉得孟九思气势惊人,心中生了胆寒之意,连带着嘴巴也冻住了。/p
温氏气愤的伸手指着孟九思:“黛黛,你——”/p
说着,气的发红的眼睛竟涌出悲伤的泪来,疾首蹙额的盯着她。/p
“你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了,就算你已经绝情绝心到连自个亲妹妹也不想认了,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到仪儿头上,仪儿那样柔弱善良的人,她怎么可能设局陷害你?”/p
“……”/p
“她若真有这个本事陷害你,怎会把自己弄到声败名裂的地步?”/p
“……”/p
“倒是你,黛黛,你现在的境况比仪儿不知好了多少,协理管家了不说,还光明正大的退了你本就不想要的婚事,论心计,论谋略,仪儿能敌得过你,她……怎么敢陷害你?”/p
“……”/p
孟九思已经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不管她说什么,母亲的心始终偏向孟婉仪,她不耐烦的摆摆手:“母亲,你说再多也无益,我只认事实,只认证据说话。”/p
“你——”/p
正此时,屋外又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很快就冲进来一行人,一进来,卷起了一阵风。/p
为首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妈妈,正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头春华之母,府里的大管家之一廖鹏家的,生的甚是高大强壮,比一般男人还要魁梧些。/p
想当初,她家男人和绿桑的爷爷一起救了老太爷,绿桑的爷爷死了,人走茶凉,谁还会记得,她家男人却活得好好的,虽然年长她二十岁,却依旧精神矍铄,在府里负责管银库帐房。/p
她小女儿又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一等红人,府里除了老太太,谁不给他们一家三分颜面,比府里寻常的主子还要得脸。/p
若换作旁人,早得意的翘起了尾巴,也就他们一家行事低调,从不与人争高低而已。/p
她板着一张轮廓稍显刚毅的同字脸,露出了骨子里隐藏不掉的倨傲,先是跟温氏行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