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思可恨之极,孟婉仪也好不到哪里去,若不是她存了想利用芳丫头的心思,这件事肯定不会闹到现在这样的地步。/p
灾星,果然是二月里生出来的灾星,害得她的孙女儿要跟着一起受苦。/p
“老太太,媳妇的确管教无方,不过芳丫头可是你亲自教导出来的,也不过如此。”/p
温氏的心情已经糟糕了极点,顺嘴就怼了回去,打断了老太太的指责。/p
“你——”/p
老太太几乎要气吐血了。/p
孟祥见老太太被这母女二人气成这样,心内大为不满,眼光如刀扫到温氏的脸上,沉声一喝:“大嫂,你不要太过分了,有你这么跟老太太说话的么?”/p
温氏更加气不顺,立刻以牙还牙的回敬了他:“二弟,都说长嫂如母,有你这么跟大嫂说话的么?”/p
“……”/p
孟祥被噎住了,顿时气了个倒仰。/p
“好了,天色已晚,我也乏了,就不打扰老太太,母亲和二叔了。”/p
孟九思看着一屋子针锋相对的争吵,哪有一个家的样子,心中累觉疲惫,不想再在这里待一分一秒。/p
“明儿早上我不想再看到四妹妹五妹妹,老太太,母亲你们自己权衡着怎么办吧,至于爹爹那里,等他回来,我自会给他一个交待,到时全凭爹爹处置。”/p
说完,看了白氏一眼,白氏连忙告辞,和孟九思一起离开了,吉祥天宝也顺便将巧云芳玲二人押了回去。/p
走出荣景堂,大雨骤息,孟九思拉起了白氏的手,眸色真诚道:“四婶婶,谢谢了。”/p
白氏脸上浮起一层惭愧之色:“思丫头,你不必道谢,其实我……”/p
她欲言又止,有些难以启齿,她帮她还怀了私心。/p
孟九思拍了拍她的手:“不管四婶婶是因为什么为我作证,这份情我收下了,他日四婶婶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p
“好。”/p
……/p
方园/p
”娘,怎么办,你赶紧想个办法帮帮女儿呀。”/p
自打知道傅言杰被人闷在麻袋里打了个半死,孟婉芳就知道事发了,她一时间有些慌乱了,后来又听人说芳玲也被人拿住了,孟九思正待在摘星阁审问巧云,她更加心慌了。/p
一时间失了主心骨,便求到龚氏这里。/p
“芳儿,你好糊涂呀,你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p
龚氏也一早得了消息,失望透顶的盯着她,一双稍显耷拉的眉毛难得的竖了起来,显然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p
“我叮嘱你多少遍了,不要和思丫头顶着来,不要和思丫头顶着来,你就是不听,才酿下今日灾祸!”/p
“娘!”孟婉芳尖叫起来,一张小嘴早已咬出了牙印,她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脸道,“难道女儿就白挨了她孟九思一巴掌了不成?”/p
“你若不寻她的晦气,她如何会打你一巴掌!”/p
龚氏虽然心里也对孟九思打了女儿一巴掌耿耿于怀,恨不能立马冲上去扇孟九思至少十个大嘴巴,但现在她们被人捏住了错处又能有什么法子。/p
而且孟九思还是其次,她最大的敌人是蒋姨娘,孟九思再厉害终归要嫁人,到时候还能作出什么风浪来,要祸害也是祸害她的婆家去,与她有什么筋疼。/p
蒋姨娘可是要在府里待一辈子的,她若不先斗垮了她,岂不是要憋屈一辈子。/p
事非轻重,这样明显,偏偏女儿拧不清。/p
这时候,她完全忘了,当初自己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崔妈妈就是这样劝她的。/p
说着,她气一时不顺畅,她抚了抚胸口继续训斥。/p
“退一万步说,即使你要报这一巴掌之仇,也该和为娘合计合计,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才好,怎么一下子就被思丫头识破了,那个该死的浪荡子被打了个半死不说,芳玲也被拿了,人脏俱获,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应对!”/p
“娘,难道你就不管女儿了吗?”/p
孟婉芳失望而吃惊的盯着她,在她眼里,娘在府里掌家,除了老太太,又怕过谁,自打来了个蒋姨娘,气势便一日比一日矮下去,如今连一个小小的晚辈孟九思都畏惧。/p
这还是她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娘吗?/p
这一句话说的龚氏立刻落下灰败的泪来:“我倒想不管你,可谁叫你是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怎忍心不管?”说着,她目光一冷,眼里冒出血般的光,咬牙道,“老太太和你父亲都去了荣景堂,他们两个定不会叫你吃亏的,你且耐心在这里等消息,到时候再看看如何应对。”/p
若不是快被逼到了绝境,试问有哪个女人想把夫君推向别的女人,可恨哪!可恨老爷一个万事不理,连儿女都不大放在心上,一唯的只顾着镇日流连花丛的人,一见到傅言芳那个小贱人,就忙不迭的为她撑腰去了。/p
“太太,姑娘……”/p
话音刚落,身子骨还没养好的崔妈妈又带着满身棒疮让人抬了进来。/p
一进来,她就挣扎着想下藤椅行礼,龚氏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她:“你身上有伤,就不用行这些虚礼了,你赶紧替我想想,还有什么法子补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