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男子一剑而出,天地便在手掌中,上为天,下为地,纵横捭阖,天地顿时黯然失色,一切唯我独尊。
李慕白一剑随后而至,也是双手伸出,上为剑,下为斧,剑劈五岳,斧砍华夏,战天斗地,任你天动地裂,我自岿然不动,抱圆自得。
狂暴无序的气息变成千万把剑来回穿梭,两人百丈之内的空间放佛一面立体的镜子,以肉眼便能看到寸寸龟裂的细小缝隙。
被李慕白打得落花流水的梁州豪绅们蓬头垢面站起身来,可是头还没有抬起来,便觉得撞到了一堵墙,好像头顶上一块正方体空间已经与世隔绝,里面风暴和雷电起舞,每一处都被撕裂的支离破碎。
李慕白和黑脸汉子针尖对麦芒,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其中凶险异常。
李慕白双手继续扩展,要将一寸天地拉伸成一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内种草养花,营造一个生机勃勃的暖春场景。
黑脸汉子双手下压,将大千世界玩弄在鼓掌之中,变成咫尺天涯,世界回归最初的一个极点,然后任由发展,天塌下来便要压倒万物,地升起来便要海枯石烂。
两人的气势越来越高,直到九霄云霞之上。
一瞬间,李慕白突变招式,双手外扩成了双手紧压,而双手不断接近的黑脸汉子开始双手外扩。
两人互换招式,李慕白的招式变成了天地合一,黑脸汉子的招式成了开天裂地。
剑法到了极致,更加注重意境,招式成了一种形式,一夜便可知秋,天地之理环环相扣,生生相惜。
黑脸汉子的开天辟地和他的天地合一如出一辙,都是一往无前,冷冽的有些冷酷,他扩展出来的世界里没有李慕白的花草树木和春风得意,只是一望无际的荒漠沙丘,一眼望去,满目苍凉,天边的那一头还是荒漠沙丘,而在最高处插着一把上可斩天,下可裂地的锋利宝剑,任凭风吹日啥、雨打冰冻。
而李慕白的天地合一,还是那般温柔,虽然名字叫合一,可是在那一线之间给世间的花花草草保留了一丝空间,可以呼吸伸展,更可以随风飘扬。
此时,李慕白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林婉儿策马扬鞭的疾驰而至,从远处看到李慕白和那黑脸汉子相互对持,心中还挺纳闷,怎得?这两个在搞什么鬼?相互对着双手又是压又是扩的,莫非再斗舞?
李慕白已经感到身后的林婉儿,缓缓垂下双手,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出,两人之间便不再是针尖对麦芒,这一退便是海阔天空。
黑脸汉子不解,他不明白像是李慕白这种高手,怎么可能让自己如此轻描淡写的退后一步,退一步意味着手中的一剑没有完成,退一步便是有愧于手中剑。对于他而言,剑便是一切,宁死不弯,宁折不屈,宁死不退。
可是李慕白却简简单单的退了,他没有因此便瞧不起李慕白,他觉得剑道万千,自己的剑道只是其中之一,并不能以偏概全,可是在他认知中任何剑道都不应该退,所以他有些不解,一个如此容易退让的人怎么还能够在剑道上有如此造诣,并且和自己伯仲之间。
黑脸汉子一抬头,发现李慕白在笑,更是不解。
李慕白侧身扭过头去,脸上带笑的问道:“婉儿姑娘,你怎么回来了?”
林婉儿小心翼翼从马上爬下来,气喘吁吁的长长喘了两口气:“走的太匆忙,我忘了买点糖人带着了,老白,你快去给我买点,快点。赵乾马上就要赶到来抓我了,你快去!”
将肚子吃坏的时候,林婉儿捂住肚子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吃糖人了,可是身子骨一硬朗,顿时好了伤疤忘了疼,车队已经除了梁州,方才想起忘了买糖人,欺骗赵乾说人有三急,急得我满头大汗,快停车。
车队暂停,林婉儿鬼鬼祟祟进了小树林,临了还警告赵乾:“你不准偷瞧。”赵乾切了一声,扭过头去:“我是那种人吗?”林婉儿一抽鼻子:“那可说不准,宝玉,你捂住他的眼睛。”宝玉便捂住了赵乾的眼睛。林婉儿悄悄绕了一个大弯儿,众人便看到她来到车队末尾,狠狠一瞪眼,意思很明显:“谁敢出声,我就咬他。”众人果真没有敢出声说话的,赵乾嘟嘟囔囔:“怎么这么长时间?宝玉,你轻点,眼珠子都快被你抠出来了。”宝玉紧张的哦了一声,然后看到大姐上马,扬鞭,一溜烟就没了人影。林婉儿策马扬鞭的时候,似乎还隐隐约约听到赵乾震怒的吼道:“林婉儿,你给我回来!”
为了糖人,林婉儿也是蛮拼的!
梁州豪绅顿时七窍生烟,好你一个林婉儿,真当我梁州无人?出了梁州竟然还敢回来,回来也就罢了,还是为了糖人。豪绅门回头一想,梁州还真是无人,都被赵乾给引到雪拥关了,现在还在那五十里方圆的沙漠内苦苦搜寻林婉儿一众人。
“但是,李某一走,婉儿姑娘的安全?”李慕白皱着眉头说道,他怕自己一进城,林婉儿便处在危险之中。
“不用管我。”林婉儿豪气干云的拍拍有胸脯,伸手从腰间抽出那把手枪,使劲儿吹了吹枪口:“我有这宝贝在身,他们伤不了我。”
李慕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不太明白婉儿姑娘为何总是依仗一个砸核桃的铁疙瘩,难道这铁疙瘩其中有玄机,但是看来看去也不想一件能够伤人的兵器。
轻轻抬头,李慕白看到不远处,赵乾满腔怒火的策马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