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凉州城内,风雷大作,霹雳弦惊,百丈阑干,激起万层雪浪!
西凉王府内诸位高手早就感到剑阁三人气息微弱,本想着一起出动,痛打落水狗,好在王爷和世子殿下面前邀功请赏,意念刚动,就感觉一股更为强势的气息冲天而起,气息鼓动如烈日当头。
相互之间也没有商量,齐刷刷留在了王府,心想邀功不错,那是要有命邀功,还是留在王府保护王爷的安全要紧,反正有李慕白和魏将军在,去了也是碍事的份儿,说不定就当了炮灰,死得连渣滓都不剩。
可是在当事人林婉儿眼中,没有看到什么风雷、霹雳,也没有看到万层雪浪,反而看到了一副很滑稽可笑的场景。
西蜀剑阁那三人来势汹汹,败得也格外悲壮利索。
林婉儿想着以胜利者的姿态,对这三人严加拷打,十八般酷刑一一用上,让对方匍匐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低头认错,问出个所以然,将背后主使找出,然后以主人公的无双气质,冲到对方大本营,该杀得杀掉,该卖得卖掉,该烧烧掉,再狠狠撂下一句话:“我这人就这脾气,赏罚分明,他人对我滴水之恩,我必涌泉相报,若是找我麻烦,我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莫欺姑娘我志穷,哼!”最后让对方流下悔恨的泪水,并且留给对方一个高大的背影,让对方和高手、反派两个称呼绝缘,沦落成人见人欺的小人物。嗯,这才算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林婉儿边向边走近剑阁三人,并且露出一个气势汹汹的表情,可是刚走两步。
迎面而来一阵烟尘滚滚,圈起凉州城的尘土和白雪,而在烟尘前面是一位年龄很小的少年,手里擎着一把破剑,脸上带着决然神色,好像还有两行未擦干的泪水。
少年的速度极快。比离弦的箭还要快上三分,带起一阵大风,掀起了周围无数人间挂在门外牌匾,引起了无数犬吠声。
身形还在空中的魏松看到突然出现的少年。眼中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手中银枪枪尖一个舞花,双手推在银枪一端,那柄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银枪携带着天地之威,轰然袭向少年。
地瓜未卜先知一般。脚下不停,仰头看了一眼那柄无可匹敌的银枪,没有丝毫慌张,而是擎着手中的破剑迎了上去。
魏松最强之处便是无可匹敌的内力和霸道无比的招式,一招即出,天地一震,日月无光,所以他对于夏侯襄阳和李慕白意态之争并不如何在意,反而和海公公、洪公公金銮殿之前的风雷之战更能激发虎熊的好战心性。
所以看到身板还没有长全的孩童竟然有胆识对上自己的一枪,心中不自觉惊讶了一声。
林婉儿那不受控制的强大同情心开始泛滥。刚刚还要对方好看的心思一下子颠倒:“小心,别硬接!”
地瓜迎向那一枪,就在要临近时分,身形突然变成了游鱼一般,浑身光滑,贴身围着那柄银枪转了两遭,借力而行,继续前冲。
他没有学过武功,更不懂得剑法,可是他曾经趴在剑阁的莲花池前细细观看那鲤鱼游泳。摇头摆尾,好生有趣。
魏松的银枪钉插在地上,入土三分,枪尾嗡嗡作响。魏松轻轻落地,望着地瓜带起一溜烟的背影,嘴角露出笑意,暗叹一声:“有趣!”
李慕白看到少年出现的时候,眼中也是一阵惊艳,好像一位富家大少见到了姿色上乘的小娘子。忍不住想上前调戏一下,当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是很传神。
林婉儿看到李慕白的神色,心中一颤,忙着提醒道:“老白,你可下手轻点,再怎么说,那都是一个孩子!”
“在下知晓轻重。”略作思量,李慕白双手微微伸出,用了剑阁那招天下一线,天空下陷,大地上升,将万物囚禁于天地之间,最终压成齑粉。
地瓜看到李慕白出手,脸上露出一丝惧怕,这个男人和阁主一般,气息如同烟尘大海、浩渺星空,身上的剑恰似夜空上的繁星,随便摘下一颗就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天地一线来到地瓜的头上脚下,地瓜双手着地,后退下蹬,身形如同猿猴一般,沿壁跳跃,几个腾挪之间已经跳出了那方被压成一线的天地。
他曾经在剑阁的悬崖峭壁上看到猿猴掠渡,好生羡慕,今日有感而发,身子不自觉如同猿猴那般跳跃,自然之间已经破了天地一线。
他曾经和赵剑尘战与梁州,用开天辟地破了对方的天地一线,是硬碰硬的较量,是剑法见谛伯仲之间的针锋相对,是剑与剑之间的叮当对峙。
而今日剑阁二师兄重楼用日月循环对抗李慕白的天地之剑,是一股向死而生的决绝,无论李慕白出什么招式,他都会用自己最强一剑,无论胜败生死。
但是若说破得最妙之人,却是年龄不大的地瓜,破得轻巧绝妙,好像挑开过长的灯芯,烛光一下子光华大盛,整个屋子都格外亮堂,满室灯光,只留给李慕白一个身影。
李慕白非但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格外欣赏,似乎有收他为徒的意思,开口喃喃道:“有意思。”
地瓜连过魏松和李慕白两人,脚下未停,还在继续前冲,冲向自己的三个师兄。
自从看到地瓜出现之后,李慕白和魏松都露出了些许赞叹和惊艳的神色,唯独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司马尺眼神愈发的阴冷,他知道西蜀剑阁四大护法,其中有一个叫地瓜的小师弟,可是资料上显示,这地瓜只是一个顽童,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