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枫!”一声娇滴滴、脆生生,满含着情思惆怅、思念、委屈、埋怨,仿若如同在蜜罐里刚刚捞出来一般,含糖量之高,高于上青天。
屋内的徐云枫和赵乾同时浑身一哆嗦,被这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震颤的十万八千个毛孔张开,背后一阵阴冷。
林婉儿翘着兰花指,眉目传情,一步三摇的走进了房间,她来的路上就已经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有了统一的定位,不但要运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而且要夹杂上布莱希特和梅兰芳的表演精髓,刻画一个矛盾、无奈、愁闷、失望、委屈,同时又倔强、坚强、独立的光辉女性形象,因为郑拓在她心中就是这么一个人。
看到林婉儿终于来了,赵乾长长呼出一口气,若不是林婉儿及时赶到,他很有可能最后和徐云枫拳脚相向,打架不是问题,关键是打不过啊。再看到林婉儿扭捏做作的表情和动作,他又忍不住咧咧嘴角。
“云枫,你最近还好吗?”林婉儿用一种欲说还休的表情,语气一波三折,长长的带着弧度的一个眼神落在徐云枫身上,果真是表演的极致。
徐云枫看到来人的相貌,心中不免有些惊讶,但是看到对方的动作,听到对方的话语,他的眼神瞬间变冷,语气如同在寒冰中拿出来一般:“林婉儿。”
林婉儿依旧装傻充愣,扭头看了身后一眼,极为无辜和懵懂的问道:“林婉儿?林婉儿也来了吗?在哪?我怎么没看到?”
徐云枫再次冷笑一声,优哉游哉坐下来:“本来我还纳闷赵乾拖延时间的目的,现在水落石出。你们俩不要演双簧了。林婉儿,你也不要再装了,虽然相貌和郑拓一般无二,但是有些东西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被人当场第一眼揭穿,林婉儿依旧装傻,皱着眉头问道:“云枫。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我是郑拓啊!”
赵乾扶着额头,实在看不下去,林婉儿的表情夸张,动作浮夸。实在是骗不了人的:“婉儿,不要再装了。”
林婉儿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身子也不端着了,肩膀也塌了下来,自顾自坐下。有些惋惜的说道:“哎,是我想太多了,想表达的情感太复杂,太多,结果过犹不及,其实我的演技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赵乾忙着点头,生怕站队伍不及时,受到非人的待遇。
看到两人之间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场景,徐云枫眼神中有写羡慕,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戏弄和嘲笑:“哼,你的演技?其实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爱面子、充英雄、极爱表现自我,并时刻威逼他人承认自己价值的林婉儿顿时大怒:“徐云枫,会不会说话?本姑娘这么折腾是因为好玩吗?还不是心怀慈悲,想着你和拓姐姐能有个美好的归宿嘛。我是图你什么吗?你这人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
被林婉儿一通大骂,徐云枫一点也不气恼,语气淡淡的说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婉儿,喝茶!”赵乾一把按住正要掀桌子的林婉儿。忙倒上一杯茶水:“江南道的铁观音,好喝!”
林婉儿气呼呼坐下,揭下脸上的面皮,双手怀抱着肩膀:“徐云枫。我还不妨告诉你了,我刚刚从拓姐姐那里假扮了你,那个表演无懈可击,惟妙惟肖,拓姐姐对我那是倾诉衷肠,眼泪汪汪。什么心里话都和我说了。你还说我演技是笑话,我看你才是笑话。”
闹了半天,她还在生气徐云枫对自己演技的讽刺和贬低,不过想来也是合理,她可是立志要成为影后的女子!
“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了,郑拓第一眼看到你肯定已经看透了你的身份,只是不愿意揭穿,所以才借坡下驴,让你以为你演得像而已。”徐云枫无情揭穿,不过心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若是真得自己去,郑拓肯定拒之千里,冷面冷言,断然不会说出心里话。
“不可能,当时拓姐姐趴在我肩膀上,哭得很伤心,还说了‘和你浪迹天下,然后死在春暖花开,面朝古寺’的地方,若是知道我的身份,她还会这样说吗?”林婉儿极力反驳徐云枫。
徐云枫没有答话,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心里叹了一口气,正式因为知道来的人不是他,她才会说出心中想说、愿意说,但是又不敢说、不能说的话,她害怕,害怕这一开口,一温柔,便再也坚强不起来,勇敢不起来,那些多年铭记的刻骨铭心也会渐渐消弭飘去,那些在东瀛孤岛上的悲伤仇怨是她活下去的动力,若是连这些她都能够放下,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林婉儿,不要瞎折腾了。无论怎么努力,我和郑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一道坎便是她的父亲,当年的驸马爷是死在我徐家铁骑之下的,这是客观事实,谁都改变不了。即使我爹可以放下,我也可以放下,她却不能,只要一看到我,她就会想起那件事情。”徐云枫有些悲伤的说道。
林婉儿脸上没了恼火,难得静了下来,她看着徐云枫,开口说道:“徐云枫,有些事情和东西,不一定要用嘴说的,有时候一个眼神便能知晓,你和拓姐姐之间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我能够看出来,其他人也能看出来。我不希望只有在锦绣世界的生离死别之时,你们才能够默然相爱,相互偎依,或者在垂暮之年,你才能牵起她的手,放在手心里。那样,太残酷了,所以我希望你勇敢一下,向前走一步,不是只是默默站在远处,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