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双手合十,时间似乎一刹那的凝固,下一刻,一声声慈悲的佛号从天上而来,一座佛光普照的大佛万丈光芒,屹立在天地之间。
天地异景。巍然壮观,不少随着车队南下的匈奴人见到如此场景,纷纷跪地。
那座大佛缓缓伸出双手,来到安拉提国师身前。国师一步踏上佛手,一身破败的袈裟随风飘荡,莲花座缓缓升起,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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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王府。
郑拓找不到自家的小林叔叔了。早上起床时刻没有听见熟悉的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她总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她承认自己将自己锁在西凉王府,是画地为牢,对抗徐云枫的幼稚举动,可是这又如何,这是她最后的坚持。
见不到小林叔叔,坂田叔叔又喝花酒彻夜未归,更是让她火气上涌,近来坂田叔叔越来越过分。已经达到了青楼留宿的境地,不教训他一下,他必定会上房揭瓦,得寸进尺。从东瀛到西凉,万事屋约束坂田叔叔的七大注意八大纪律似乎越来越松懈,整个家庭氛围已经远不如从前那般和谐美满了。
特别是徐云枫口无遮拦的告诉王府上下,要将东瀛来的两位高人当作岳丈大人来伺候以后,只要不在郑拓和小林光一面前的时候,坂田银时的趾高气昂和目中无人如同春天的小树苗噌噌向上疯长。
贼头贼脑的坂田银时一身醉醺醺的酒气从外面晃晃悠悠走来,来到郑拓房间外。他特意点起了脚尖,身子向前滑掠,悄无声息飘过去,没有发现异常。坂田银时反而皱了皱眉头:“嗯?小林那家伙竟然不在。”
以前无论自己做了错事。不管如何隐藏,都会被小林抓住,然后小郑拓执行家法,这是他的命运,挣脱不了。
今天小林光一不在,坂田银时逃过一劫。他摇摇头,轻轻推门,衣服没脱,躺在床上,一拉被子,盖住脑袋,有两件事情最累人,一是和小林那个木头讲道理,二是喝花酒,都是让人身心俱疲的苦事情,不过他觉得喝花酒是累得其所,和小林吵架是活得太滋润了,生活中需要别样的刺激。
蒙着被子,坂田银时脑袋熏熏然,脑袋胡思乱想,却总是不能跨过那座横跨在清醒和沉睡之间的桥梁,平日里入睡如同开关,一下之间,今天奇了怪了。
辗转反侧几下,他突然发现原因所在,没了棋子声音,所以他睡不着了。
哀叹一声,他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推开房门,迎面看到怒气冲冲的郑拓,坂田银时字正腔圆的喊道:“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在琉球岛,他曾经和当地岛民“探讨”过博大精深的中原言语,深受启发,受益匪浅。
郑拓一着急,心中气愤,一通噼里啪啦的东瀛言语冒出,坂田银时愣了半天,有种熟悉的陌生感,许久反应过来,他竟然有几句东瀛言语没弄明白啥子个意思,难道在中原待久了,忘了东瀛话?
郑拓数落完,长长出了一口气,恢复汉语:“坂田叔叔,你以后要注意一下,不要总是去喝花酒,小林叔叔找不到了,你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坂田银时揉了揉脑袋:“我怎么知道那家伙去了什么地方,哼,一个榆木疙瘩,能出去走走也不错,省得在房间内打谱,脑袋秀逗了。”
突然之间,坂田银时脸色从来没有过的严肃,他望向上京城的方向,眼神之中惊讶和赞许并有。郑拓只一次看过坂田叔叔有过这等表情,那还是东瀛剑道集体发难的时刻,坂田叔叔神采奕奕说了一句“终于能教训一下这群自命不凡的人了,好高兴。”
“坂田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郑拓开口问道。
坂田银时指着上京城的方向:“在那里有两人交战,气息冲天盖过天穹,浩然之气如同日月,若是东瀛出现一位能够和这两人过手百招的人,坂田叔叔保护不了你二十年。小林棋道高深,对天地异象的感触比我好,若是我推测不错,小林应该赶去那处了。”
“去了上京城?小林叔叔为何要去那处?”郑拓不解。
坂田银时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郑拓的问话,转移话题说道:“小郑拓,你知道当年你去了东瀛,为什么我和小林哪怕得罪将军幕府,也要义无反顾选择保护你吗?”
郑拓一时间哑然,她的确不知道其中原因,特别是这些年以来,亲眼目睹了那场朝廷宫廷的血腥政变,从中原到了东瀛,经历了十几年的颠沛流离,然后从东瀛回到上京城,又看到了世间百态和人间寒凉,有时候她都不认为这世间还有好人。
所以,她越发想弄明白当年是什么原因让坂田叔叔和小林叔叔收留保护自己,她知道现在三人已经是一家人,感情深厚,可以为对方做任何事情,可是当年?当年她抱着木剑和棋盒去了东瀛,第一眼看到坂田叔叔和小林叔叔,坂田叔叔脸上震惊不已,面容严肃的小林叔叔却是如遭雷击的悲伤,一直含蓄刚正的小林叔叔猛然走到郑拓身边,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小挣脱,声音呜咽,倍感悲伤。
这一幕永远埋在了郑拓的心中,她不清楚其中缘由,却觉得那是她见过的最为悲伤最为揪心的场景,若是有人能够看到小林叔叔那不住控制扭曲悲痛的表情,那种想哭却被强硬压抑的情感无从发泄,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