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p
虞未生缓缓睁开眼睛,只是脸色依旧的苍白。/p
得赶紧回到幽玺去,不知那枚丹药炼制好了没。/p
“扶我起来。”/p
她手一伸,立即有条手臂递来。/p
“我,能唤你阿生姐吗?”/p
沈抚安略显腼腆的问,见她目光轻轻扫来,他随即垂下眼睑。/p
“随你。”/p
搭上他的手站起来,身上的重量卸给他。/p
“阿生姐,我们要去哪儿?”/p
他还是不敢直视她,只好低着头看向那只搭他那儿的手。/p
“回幽玺吧。”/p
她暂时御剑不了,且身边少年也没佩剑,一看就知道没有修为。/p
像这种大世家的公子要是没点修为,在这个以修炼为尊的世道里,简直跟废材没啥两样。/p
也难怪他会被人如此轻贱。/p
沈抚安搀扶着虞未生连夜赶路,就在日出之前走出了燕溪的州界。/p
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两人已到达东甲海码头前,与燕溪隔岸相望的第一个州界便是曲陵。/p
蓦然想起一年半前她刚下山时,就是和姜众尧渡的东甲海,两人一起坐船来的燕溪。/p
“阿生姐?”/p
沈抚安从小就很懂看人脸色,所以很快察觉到她的失神。/p
虞未生回过神,摇摇头说“我没事。”/p
不过就想起一些往事罢了。/p
“阿生姐,我们上船吧。”/p
他低声提醒,平日里都不敢大声说话,本身就属于内向腼腆的人。/p
“嗯。”/p
两人上了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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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沈抚安买了一顶斗笠给她,斗笠刚好遮过她的鼻子,只露出没血色的唇。/p
虞未生是身无分文,钱袋还在天上芙蓉,路上吃喝的全靠沈扶安。/p
而虽说他在沈氏不受宠,但银子方面却也从不缺。/p
“二位,这是你们的房间。”/p
沈抚安一切都替她安排好了,懂她情况特殊就找船家租一间房。/p
虽说房间比较简陋窄小,可委屈歇一晚是没问题的。/p
“阿生姐现在感觉如何?”/p
扶她到床上坐好后,语气有些担忧的问。/p
“还行,就想躺一躺。”/p
二话不说的直接躺在床上,也不管他今晚能睡在哪里。/p
“好,阿生姐安心睡,抚安就在外面守着。”/p
拿过被子替她捂好,他是终于释放出笑容。/p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开心过,感觉自己终于被人所需要了。/p
只希望她不要抛弃自己,他会努力成为一个有用的人。/p
轻手轻脚的慢慢退出房间,临关上门那一刻,还要确认她是否睡得安稳。/p
夜色袭来,船只荡漾,耳边充斥着海浪翻滚的声音。/p
月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刚好打在虞未生的眼睛上。/p
“唔......”/p
这一觉睡得很沉,完全放松警惕。/p
环境的摇晃才让她回想起什么,四周昏暗并没有那少年身影。/p
“沈抚安?”/p
她的嗓子有些哑,喉咙很干想喝水。/p
‘吱吖’/p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只瘦长的手扒着门缝。/p
“阿生姐醒了?”/p
依然是怯怯的声音,就像他这人一样,让人看着就想欺负。/p
“嗯。”/p
她才发现这个房间很小,容得下一张床就容不下一张桌子。/p
“阿生姐请稍等。”/p
他轻轻关上门就跑开了,能听见那步伐还挺碎的。/p
没多久,门再次被打开,他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p
托盘上有一碗清淡的菜粥,粥的旁边还有一壶温水。/p
“你怎知我想喝水?”/p
她好像刚才也没说吧。/p
他略微腼腆的低着头,说“抚安看出来了。”/p
这话一出,惹来她细细的打量。/p
半响,她称赞道“看来我捡到宝了~”/p
他猛然抬头,眼神震惊,不可置信问“抚安是宝吗?”/p
“那当然啊,难怪跟你相处这么舒服,原来你如此懂我心,以后就呆我身边伺候吧。”/p
原先还在想这小子骨瘦如柴,说话唯唯诺诺很没用的样子,要是带回幽玺还不得供着他?/p
但没想到他竟如此懂事乖巧,最最重要的是让她心里舒服。/p
“是,抚安知道!”/p
他眉开眼笑,笑容如同烛光照亮整个房间。/p
“以后多笑笑,这不笑得多好看嘛。”/p
这少年男生女相一副阴柔,这性子吧又软弱又内向,她也比较嫌这种人,还好他有调教的空间。/p
“是,以后都在阿生姐面前笑!”/p
从小逆来顺受惯了,都不知道笑是什么,但此时此刻他懂了,只因遇见了她....../p
“那...也行吧。”/p
她意思是让他开朗一点,没事多笑笑这样才讨喜。/p
既然他说只在她面前笑,那就只在她面前笑吧。/p
“阿生姐吃粥吧,别让凉了。”/p
现在他说话已经大声了许多,没有那么胆怯顾忌了,似乎是她给予的信心。/p
天知道那句话对他意义有多大!/p
从未有人这样视他如珍宝,即便是他那死去的母亲。/p
一想起自己的生母,沈扶安就有些沮丧。/p
他母亲是人人看不起的歌伎,只因容貌出众就被沈家主瞧上。/p
但沈家主那样有地位的男人,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