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离反应最快,早在那人刚出现,就闪身过去将他擒住,后衣领子一拎,丢在地上。/p
那人身穿小厮的青布衫子,身体蜷缩成一团,趴在地上瑟瑟颤抖,脑袋也不抬,只一个劲地磕头求饶。/p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没做过坏事啊!”/p
上官燕婉鼻尖嗅到一股血腥气,低头一看,那人双手沾着血,衣服上也沾满了血!/p
“你既没做过错事,为何一身是血?莫不是刚杀了人?”/p
小厮闻言,吓得双股战战,直接瘫软在地上,脑袋摇得更厉害了。/p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帮忙搬尸体!不小心沾上的!”/p
搬尸体?/p
上官燕婉恍然想起,之前在屋内听到有人大喊“死人了”,却因为去祠堂,耽误了。/p
“说清楚点,到底谁死了?又是如何死的?你们为何要把他的尸体搬走?不应该等着衙门的人来破案吗?”/p
小厮只觉脖子上凉凉的,架着一把刀,但凡动一下,都有可能小命不保。/p
也不敢抬头看面前到底是什么人,只哆嗦着回道:“夫、夫人不让说的。”/p
魑离未开口说话,只把刀往里按了一下。/p
小厮吓得身体陡然僵直,连头皮都发麻,赶紧哆嗦着改口。/p
“是二姑爷和二小姐,他们死了!”/p
上官燕婉耸然一惊,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秋绮说,今晚是百里庄主二女儿百里香珍大喜的日子,怎么就死了?/p
“你没看错?确定是百里香珍和他相公?他们不是今日成亲吗?”/p
小厮眼眸紧缩,面上血色褪尽,又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响头。/p
“怎么会看错呢,就在珍兰院,二小姐的住处,死的可惨了,血流了一地。”/p
上官燕婉命魑离收回刀,转头看了看人声吵闹的地方,“咱们去看看。”/p
小厮眼看着几人走了,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不敢多看一眼,踉跄着跑远了。/p
百里镖局,珍兰院。/p
小院门前挂着一排的大红灯笼,金黄的穗子随风款摆,晚风吹拂,带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p
屋内已乱做一团,哭喊声,惊叫声,不绝于耳。/p
江懿跪在地上,膝盖被血染红,眼泪糊了满脸,一遍又一遍轻抚百里香珍的脸。/p
“珍姐儿,珍姐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呜呜呜,你让为娘怎么活下去!到底是谁这么狠的心,呜呜呜~”/p
江嬷嬷跪在她旁边,双眼呆滞,身体瑟瑟颤抖。/p
“夫人,都是老奴不好,应该一直在外面守着的,都是老奴不好!”/p
一点说着,脑袋重重地磕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直到额头满是血,瞬间脸往下流。/p
几个小丫鬟跪在一旁,抖的厉害,像是风里的柳叶。/p
江懿唇色苍白,微微颤抖,眼里爆发出一股阴狠的冷意。/p
“到底是谁杀了珍姐儿?!我定要把他碎尸万段!”/p
跟江嬷嬷跪在一处的陈嬷嬷,闻言浑身一个激灵,顿时感到一阵惶恐。/p
“夫、夫人,我们走的时候,二小姐和二姑爷还好好的,而且院子里一直有护卫和丫鬟守着呢。/p
他们说并未见到任何人影闯进来,听到尖叫声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跑来,然后就……/p
这样看来,好像并非人为,会不会是……”/p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言下之意却很明白,陈嬷嬷想到了最近庄里闹鬼的事,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一起了。/p
江懿先是一愣,双目瞪圆,满面痛苦地轻摇着头,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p
“不、不会的,就算是她回来索命的,也不该来找珍姐儿啊!又不是珍姐儿害死了她!珍姐儿何其无辜!”/p
江嬷嬷也停止了磕头,好似联想到什么,颤抖着唇,鼓起勇气说来了一句。/p
“夫人,您莫不是忘了当初大小姐成亲当日的事情,不也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新郎死……”/p
话未说完,被江懿冷冷的目光一瞪,立刻闭上了嘴。/p
“我说过,任何人不准再提那件事!”/p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两个老嬷嬷说的很有道理,为什么偏偏选在成亲洞房的那一日?为什么偏偏是她的女儿?/p
难道真的是厉鬼索命?/p
江懿身体瑟缩,极度的恐惧和绝望笼罩着她,眼里到处都是血,刺目的红色。/p
正僵持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
“大小姐来了,夫人。”/p
百里香灵走进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浑身染血的男人,双目圆睁,正对着门口。/p
冷不防对上,吓得心跳骤停,身体扑跪在染血的地砖上,冷涔涔的寒气从膝盖直透血管。/p
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心里空茫一片,寒彻透骨,双臂勒住身体,蜷缩成一团。/p
身后的两个丫鬟也没好到哪里去,乍然看到男人的尸体,整个身体脱力向后倒去,砰的摔在地上,失声尖叫起来。/p
“啊啊啊啊!”/p
两人被无边的恐惧攫住,瘫软在地,脸色苍白如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