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所在的帅帐内,以董飞羽为首的武将和以周锡人为首的文官之间正进行着激烈的争吵。/p
“王爷,咱们到边关去打蛮人,浴血奋战,何尝怕过什么?现如今回京,又有大军在手,把城门叫开便是了,哪用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像个乌龟王八一样窝火。”董飞羽说道。/p
“蠢材,太子现在奉旨监国,王爷手中就算有再多的兵,也是出师无名,难道你是想陷王爷于不义之中吗?”周锡人反唇相讥道。/p
“你们这群鸟文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莫非要等到太子的势力步步蚕食才肯罢休?”/p
“你们这群武夫,现在皇上还健在,你们就敢妄议兵事,你让皇上怎么看王爷,你让朝中的百官如何看王爷,难道你们是想逼王爷造反不成?”/p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难道就这么束手就擒?”/p
“什么时机,如今京里情况不明,说不定就是个大漩涡,还敢鼓动王爷往里面跳。”/p
唐介甫也被齐王请来共同议事,不过,他毕竟不是齐王的核心班底,见众人吵吵闹闹,不由得皱起了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淡的神色,以他的身份,是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的,所以,他聪明地保持了沉默。/p
齐王刘霖虽然认真的听着,却一直留神着唐介甫的反应,见他始终不发一言,脸上还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心里便有了计较。/p
正在争论的人见齐王站起身来,都闭上了嘴巴,原本喧嚣的营帐内变得鸦雀无声。齐王冲大伙儿和善地说道:“今日先议到这里吧,容孤再再仔细斟酌一下,大家先回去休息吧。”/p
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仔细斟酌。只是齐王已经下了逐客令,也不好驳他的意思,全都拱拱手,各自退下了。/p
唐介甫也伸手作揖,转身欲走,不料,齐王却出声叫住了他:“唐大人,请留步。”/p
“不知齐王殿下还有何吩咐?”唐介甫优雅地转过身来,似乎早已料到齐王会叫住他。/p
“我观唐大人一直若有所思,不知是否对入京一事有了计较,还请唐大人不吝指教。”齐王恭敬说道。/p
“我一直在想,京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才让形势变得如此紧张。”/p
意外的是,唐介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起了另一件事。/p
他这么一说,齐王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不由地颤抖道:“你的意思是说……”/p
“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的身子这些年来一直都不好,否则以他当年刚登基时的果敢和睿智,早把局势给控制住了,哪会容你和太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得些小动作。”唐介甫直白地说道。/p
齐王脸色一红,争辩道:“大人这话诛心了,国之大事一直由父皇独断乾纲,小王所得旨意均来自于圣裁,小王自问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并无违背父皇和朝廷,即便有不妥之处也仅为自保而已,别无非分之想。”/p
唐介甫知道他并没有说实话,倒也理解他如今的处境,点到即止后,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眼下,京城内负责的局势,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皇上将监国重任托付给太子,自己则深居于宫中,天子身系社稷安危,臣子们见不着天子,自然议论纷纷。”/p
“那该如何行事呢?”齐王虚心问道。/p
“既然见不到天子,咱们可以想办法逼出天子来就是了。”唐介甫胆气十足地笑着说道:“殿下是奉旨平叛,如今得胜归来,按照礼仪,朝廷当用郊迎大礼迎接殿下凯旋,殿下亲手将战俘献给皇上,皇上再为殿下卸甲,这才合情合理。殿下不妨向皇上和朝廷分别上疏,以甲胄在身不能朝见天子为由,试探京城的反应,如果朝廷毫无动静,则说明陛下已经不能主事,还请殿下早做打算。”/p
“唐大人说的有理,只是,万一朝廷一直久拖,或者太子以父皇的名义单独征召我入宫,我又该如何对策呢?要知道小王一旦离开了军营,那除了任人摆布了,也别无他法了,可要是带兵入城,没有父皇的旨意,小王岂不是也照样授人以柄。”齐王说出了他一直担心的问题。/p
“如果不能逼出皇上,殿下最需要的,还是一个大义,一个让天下人都无话可说的名分,如果皇上重病,做儿子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带兵入京,确实不妥,可要是有人想要谋害圣上,勤王救驾就另当别论了。”说着,轻声念叨道:“希望那小子能给我们带来好消息吧。”/p
齐王知道他说的是云风,一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少年,他一改多日的愁云,展颜笑道:“这少年倒是神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都让他办成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p
人有些时候就是不经念叨,正说起这个人,这人就稀里糊涂的来了。/p
有兵丁来禀报,云风带着几个人前来就见齐王殿下。/p
“孤王的及时雨来了,快快请他们进来。”齐王激动地说道,不知怎么的,他忽然觉得心里松了口气。/p
盏茶功夫,云风带着鲁四海和曾福庆两人便进了齐王的帅营。云风等人还来不及见礼,齐王便指着他们奇特的装束,哑然道:“你们怎么穿成这样?”/p
云风正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头发凌乱,手里还抱着一个青色的斗笠,而鲁四海则穿着一身道袍,手里还握着一个铜铃,看着不伦不类,古怪至极,别说齐王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