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掌蛮酋长阿苟和众位长老议完事后径直回了酋长屋,在那里一个汉人早已等候多时。/p
刚一见面,阿苟便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话抱怨道:“你让我们带兵去滋扰龙透关,现在好了汉人把我的幺子都给抓走了。”/p
那汉人脸白无须,生得一对桃花杏眼,他轻声解释道:“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你放心,只要人送到京城了,以那位爷的能量,定能将你幼子护个周全的。”/p
“你不是一直都说只要我和你们合作,蜀军就一定会撤走吗,现在他们的粮饷我们也弄到了,还对龙透关日夜攻打,可是他们撤走了吗?”阿苟质问道:“不但没撤退,还死伤了我那么多人,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p
白净汉人并不生气,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家主人也没有想到齐王刘霖竟然如此顽固,不过钦差就要来了,只要你们再坚持几日,到时候刘霖只能灰头土脸的退回京城去。”/p
天黑后,云风和文璐回到住处商量着又偷偷跑了出来,既已入城需在城中寻找军饷的下落,眼下最可疑的地方肯定是酋长阿苟住的地方,不过那里戒备森严,不是轻易能够去的。/p
“这样好了,咱们分头行动,我去其他地方看看,阿苟的住所就交给你了。”文璐低声说道。/p
“你少来了,每次最危险的地方都让我去,你怎么就去不得了?”云风一副坚决不上当的样子。/p
“因为你轻功厉害嘛。”文璐又一次老调重弹。/p
云风冷哼一声,说道:“每次翻来覆去就这一句话,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能不能换个新鲜一点的说法。”/p
“想听新鲜的,有啊……”文璐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就问你,你想不想找到饷银的下落,想不想完成信诺,想不想要两万两的赏金。”/p
云风呆呆的点了点头,不想文璐话锋一转,低声喝骂道:“那还费什么话,时间有限,你不去查赏金能自己送上门来吗,还不快去!”/p
云风瞪眼看着文璐,不料文璐也斜着眼望了望他,轻蔑地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别忘了,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p
云风咬了咬牙,心道:“算了,为了赏金我就先忍着你。”/p
两人约定好一个时辰后回住的地方碰头,云风瞪了眼文璐然后便飞快的闪身没入黑暗之中,文璐叹息着摇了摇头自语道:“是你说让我换个说法的嘛。”/p
云风脚尖点地,一路疾行,阿苟住的地方已经遥遥可见,不过前面有不少蛮兵把守,云风心念一动,纵身一跃跳上房檐,蹑手蹑脚的渡步到阿苟的住所,这时刚好一个扎着发髻,身着汉人服侍的俊秀男人从阿苟的房中走了出来。云风急忙压低身子,细细观察,那人走的匆忙,似乎一刻也不愿停留,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p
“这都掌蛮正和汉人交战,这里怎么会出现汉人呢?”/p
云风心中有疑,便快步跟了上去,那人走的极快,云风却也脚下生风,提气狂赶,他虽疾驰而行,可是脚步不乱,体式飘渺轻盈,宛若蝴蝶采蜜,一沾即走,片叶不沾身。/p
然而那俊俏汉人似乎不是等闲之辈,尽管云风身轻如燕,行进间犹如鬼魅,可他还是从连续的细微喘息声中有了警觉。他并不马上转身,而是悄悄从衣袖中抽出一支脱手镖,猛地回头,下意识的循着声音的方向拨了出去。/p
云风未曾想对方竟能凭借一丝气息声就发现了他,也是他追之甚急有些托大,与对方距离只差毫厘,此时飞镖过来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在云风的江湖岁月中,还从未遇见过暗器功夫如此出众的人,“关瞎子”一手铁蛋子功出神入化,可却也没有这人的凌厉劲道,那飞镖快如闪电,只听呼的一声,黑夜中一道寒光夹杂着劲气追身而来,云风反应极快,却也只能堪堪避过要害,转眼间飞镖便刺入他的腰身上,“噗呲”一声鲜血溅出,云风且痛且惊,飞镖从远处飞来居然没入身体半寸有余,足见其手力强悍,实乃平生罕见。/p
那人一击得手,风驰电掣间又抖出几支脱手镖,“唰唰”朝着云风拨来。云风知道对方武功卓着,犹在自己之上,哪还敢继续停留,忍着腰上的剧痛提气一跃,仿佛飞鸟上天一般将几支飞镖让过,只听乒乓几声轻响,飞镖呼啸着撞在房檐上。云风脚底奔逸绝尘,踏步疾走,那俊俏男人自是不能让他逃脱,一面大声叫人,一面随云风的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p
云风在黑夜中像一只山间野猴一般,灵巧的在房檐、墙头来回穿梭,只是他腰上有伤,身后那人也死缠不放,而地上的都掌蛮人也被惊动,三五成群举着火把奔涌而来,形势对他越发凶险。/p
正在危急关头,前面一座小楼隐隐还有亮光,云风忍痛顺势一跳,从阳台窜入房内,这间屋里淡香四溢,烛光下一张精致的雕花木床摆放在墙角,云风此时也顾不得细细打量屋内的摆设,捂住伤口藏到木床地下,紧闭呼吸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p
不一会儿周围噪声打起,小楼已被都掌蛮人团团围住,期间有女子大声喝骂的声音,声响才息,一个阴柔的男声说道:“洁依,附近有个贼子,我们搜查一番也是为了确保你的安全嘛。”/p
听声音应该是那个俊秀的汉人,云风手心冒汗,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p
一个悦耳的女声响起,说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