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云风分别后,唐介甫决定先去巡防营里看了看,唐铁鹰正和巡防营的校尉在商量着如何布防。一见唐介甫来了,两人急忙过来行礼,唐介甫摆摆手,对巡防营校尉吴国忠问道:“吴校尉,知府衙门附近都安排好人把守吗?”/p
“回大人的话,下官都安排了十几个人把守住通往知府衙门的路。”吴国忠回答道,随即又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唐介甫,吞吞吐吐的说道:“只是……这个……嗯……”/p
“吴校尉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唐介甫客气的说道。/p
“那个……大人……”吴国忠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咱们巡防营一直以来懒散惯了……嗯……就怕耽误了诸位钦差大人的差事……这个……嗯……”/p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不过唐介甫却从中听明白了他话的意思,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巡防营一直以来就只是作为城中杂牌部队,并不受人待见,这次陡然让他们负责钦差大人的安保,一下子跟他们增添了不小的压力。/p
吴国忠今年已经四十有三,原来也在边军中效力,后来累了军功加之年龄大了,便疏通了关系调到了巡防营任职。这今年蹉跎下来,早已磨砺了原来的锋芒,变得越发平庸,胆子也逐渐小了起来,遇人遇事就有些畏畏缩缩,瞻前顾后。不过,这也难怪他,他这个巡防营主官虽然手下管着二千多人,可却只授了一个七品校尉的军衔,再加上巡防营矮人一头的身份,连带着让他这位主官也在平日里抬不起头来。/p
“无妨。”唐介甫冲他笑了笑,宽慰道:“巡防营毕竟也是朝廷的军队,本官相信你们。”/p
此话一出,把黑脸的吴国忠感动的差点落泪。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其他人的冷言冷语,如今,这位声名显赫的唐大人却对他说了一句“本官相信你们”,如何不让这个尝尽冷暖的汉子感激零涕。/p
唐介甫又宽慰了他几句后,便带着唐铁鹰离开了巡防营的驻地。刚走出去不远,唐铁鹰便小声说道:“大人,那巡防营实在是烂透了,那个吴国忠更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如何能将安保重任都交给他们?”/p
看来,连带着唐铁鹰这个江湖人士,都对巡防营也不抱好感,巡防营的能力确实堪忧。/p
唐介甫知道,自己最忠心的属下对安排巡防营来负责安保的决定不以为然。他只得叹了口气,像是对自己多年的朋友一样的口气,解释道:“如今这里的形势越加复杂,我需要一股和各方面都牵扯不深的武装在身边,预防他们狗急跳墙。”/p
唐铁鹰一惊,没头没脑的问道:“是他们,还是他们?”/p
“都有可能。”唐介甫意味深长的说道:“在真相未明之际,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p
“大人想的周到。”唐铁鹰先恭维了一句后,随即话锋一转:“只是他们实在不堪大用,真到了紧要关头恐怕会掉链子的。”/p
唐介甫却笑了起来,说道:“古有草船借箭,那巡防营的人总比草人强点吧?”/p
唐铁鹰见自家大人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只得收起担心,伴随左右。/p
不过仿佛要印证唐铁鹰的猜想,两人走了一段路后,知府衙门已在咫尺之间。正在这时,距离几丈远的街角背后,突然从阴暗的角落里蹿出了一个人来。唐介甫和唐铁鹰同时大惊,心道:“这人是怎么通过巡防营的层层把守的?”/p
来不及细想,唐铁鹰已经沉着的迎了上去,电光火石间,两掌激烈碰撞在一起,似乎掌间还能溅起无数火花。初次交锋中,唐铁鹰与对面来人对了一掌,震得他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他心中升起一片惊骇,万料不到来人掌力之强,实乃平生罕见。他牙关紧咬,体内暗运真气,举拳又扑了上去。/p
来人身作白衣,身长七尺有余。他面如冠玉,相貌俊秀,虽已人到中年,却丝毫掩饰不住他的风神俊朗,英武气势。白衣中年人见唐铁鹰扑了上来,并不慌乱,竟然饶有兴致的笑了笑,等在原地。唐铁鹰举拳刚到,白衣人忽然往右一晃,轻盈让过唐铁鹰的铁拳,又反手呼的一下挡住唐铁鹰的脚踢,随后,身形往前一探,竟然向前大步跨出,甩开唐铁鹰的纠缠,纵身直取站在石狮子旁的唐介甫。/p
等到唐铁鹰察觉到他下一步动作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忙收回自己的双脚,略微停顿后也朝着白衣人扑了过去,只盼能延缓白衣人的行进,好为自家大人争取后退的时机。/p
然而,白衣人的身法何等迅猛,不等唐铁鹰赶到,已到唐介甫面前,唐介甫站在原地避无可避,眼看就要惨遭毒手。下一刻,白衣人却出乎预料的收起拳脚,对着唐介甫纳头便拜:“唐大哥在上,小弟特来相见。”/p
唐介甫此刻脸上带笑,像早已预知了一般,欣喜道:“快起来,想不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p
唐铁鹰见对方并无恶意,看样子还和自家大人相熟,不由得讪讪站在原地。唐介甫拉起白衣男人,对唐铁鹰介绍道:“这位是名震天下的‘蜀山剑’方承茹,是我的一位旧友。”/p
说着又指着唐铁鹰说道:“这位是我的一位多年好友,与我情同手足,如今担任我的贴身侍卫,中原人士,姓唐,名铁鹰。”/p
方承茹冲唐铁鹰一抱拳,歉意的道:“兄弟,刚刚多有得罪。我和唐大哥随意惯了,一时生起戏谑之心,如有冒犯,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