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见侯悦明显神志有些不正常了,笔直朝前踏出,一步步走向深渊死地,忍不住出声叫道:“停步!前面是悬崖……”/p
话音未落,侯悦整个人便朝着万丈深谷直挺挺的摔了下去,云风来不及考虑,飞速追去,双脚扣住山崖上的藤条,伸手使劲去抓,噗呲一下,刚好拉住侯悦后颈上的衣领。/p
侯悦微闭着双眼,也不挣扎,早已萌生了死志。云风使劲抓着他的衣裳,手上青筋暴起,脸上也因为用力过猛胀得通红,大颗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下来。/p
“侯悦!侯悦!你快醒醒,搭把手,老子快支持不住了!”云风冲他嚷道。/p
侯悦依然微闭着眼,无所谓的说道:“那就放手吧,不用你再坚持了。”/p
“放屁!”要不是还抓着他,云风真想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这人真是奇怪,打赢了要取人性命,打输了要寻死觅活,这算怎么个事儿嘛。/p
他恨声说道:“你少来了,追了你那么久,总算抓到你了,不能就这么便宜你,老子还要抓你回去呢。”/p
侯悦眉头动了动,幽幽的叹道:“我只是想自己做回主罢了,为什么想死都不能成全我。”/p
正在这时,云风有些体力不支,眼看着侯悦的身子又朝着下面滑落了下去,云风大吼一声,用劲力气,将他的身子朝上提了提。/p
“你还是放手吧,你支持不了多久的。”侯悦劝道。/p
“我说你怎么就是个榆木脑袋,你说你死了,谁最高兴,当然那些幕后的人了。如果我是你,我偏要活下来,气死他们,这才样才好咧。”云风气喘吁吁的说道。/p
侯悦摇了摇头,重重咳出一口鲜血来,满脸苦涩的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像我这样残花败柳之身,活着只会让家人蒙羞,而且还要让他们因为我再遭受灭顶之灾,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p
“有意义!”云风擦了擦汗,因为力竭,说话也有些提不起气了了,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爹告诉我……说,任……任何人都有活着的意义,活着才能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处境。你以为你死了就……就一了百了了?做梦……你死了,只会……只会把无尽的痛苦都给深爱你的……你的人……”/p
“有真正爱我,关心我的人吗?”侯悦自嘲道。/p
“有的……一定有的,你的家人……你的父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那些始终是……始终是你最亲近的人。”云风说着有些黯然道:“从小我娘死的早……我爹……我爹因为我跑到山上玩耍……我爹就打我……就骂我,有时打得还挺恨……骂得……骂得也难听,可我……可我现在才知道,他这是在关心我……关心我。父母……父母有时候表现的方式不同,可……可到底他们还是爱你的,是……是关心你的,不是吗?”/p
因为长时间说话的缘故,云风有些散气,手上的力道逐渐消失,侯悦的身体又开始渐渐向下滑去。/p
“啊~”/p
云风长吼一声,全力提着侯悦上举,双眼的瞳孔因为用力,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他一边使劲,一边叫道:“我都说了老半天的话了,你倒是动一动啊。”/p
说话间,刺啦一声轻响,侯悦的衣裳终于不堪重负,渐渐裂开。/p
侯悦睁开眼,强笑着看了眼云风道:“谢谢你,在最后的时刻给我说了这番话。”/p
“咔嚓!”/p
侯悦的衣领彻底断裂,他带着一脸满足的笑意纵身摔向深谷。山风不断吹拂着他恬静的脸庞,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毫无波动,只剩下往事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盘桓。/p
“呼呼!”/p
一道劲风伴随着碰撞声迅猛的朝他飞来,他睁开双眼,就见云风拖着藤条,朝他飞身追来,脸上写满了坚毅与倔强。/p
他虚弱的说道:“你这……又何必呢?”/p
回答他的,是一只强有力的手瞬间将他托住,云风快速的用藤条在他身上打了个结,抱着他“啪啪”踩在山壁上。然而,藤条的韧度并不能同时支撑两个人的体重,顶端的飞沙碎石频频往下掉落,加之山风呼啸凛冽,其艰险复杂,更比云风过往的所有经历都要困难。云风一手抱着侯悦,一手扣住山石缝隙,焦急的看着山顶上的情况。他见侯悦又要说丧气话,赶紧用话堵上他的嘴:“别说话,你现在的命不是你个人的,是我的,你是老子的战利品,老子还等着拿你去换赏钱呢。”/p
侯悦嘟囔了一句,“为了钱,你还真执着”后,果然不再说话。/p
云风知道,现在山风那么大,吹得人全身发麻,要是再呆上一刻,别说侯悦了,自己也得把命搭上,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才有一线生机。打定主意后,尽管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云风仍然尽量平复了一下呼吸,调整着手腕,一步步的开始往上攀爬。他每走一步,都累的喘气如牛,还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山上不时掉落的碎石,走的十分缓慢。/p
侯悦之前受了重伤,摔下悬崖时又受了不少寒气,嘴唇被冻得发紫,此刻的他面容枯黄,神情憔悴,全然没了当初在相公馆时的倾国倾城。/p
云风怕他睡过去,不停提高嗓门唤他:“侯悦,侯悦,你别睡啊,老子千辛万苦来救你,你可别死了啊。”/p
“我……我还活着呢。”侯悦艰涩的吞口唾沫,抱怨道:“还有,你别……你别那么大声音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