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妘亦笑道:“放心,一定不会累你受殿下责怪。”/p
宴席开始后,一切都很顺利,佳肴满盘,丝竹盈耳,席间不时会传出声声或爽朗或清脆的欢笑。/p
步裔兮一边享用美味,一边暗暗观察着几位与戾王府利害相关的人。/p
其中玦王妃是最端庄稳重的,从方才花氏姐妹的争执到此刻入席就餐,明明她身在其中,却又仿佛置身事外,这般处事态度,想必也只有她娘家那样名儒辈出的仕宦望族才能养成。/p
还有安虏将军夫人关嫱,方才她一直站在表妹曲媱旁边,暗地里还示意过曲媱不要出言帮花可蕊作证。/p
这位关夫人看来也是个耿直率性的人。/p
一个多时辰之后,筵席散了,众人各自回府。/p
步裔兮和轻罗、纨绮一起上了马车回樨园。/p
轻罗不解地看着一旁木盒中盛放着的埙,问道:“姑娘,这埙好像是姜夫人特地送与你的,其他人都没有收到姜夫人的礼物,你就这么收下了,会不会惹来别人的闲话?姜夫人也是,难道不怕别人说她厚此薄彼吗?”/p
步裔兮微微一笑:“姜夫人既这样做了,定是不怕别人说的。这次探春宴是在郊外园林中饮宴,为的是赏花游春,尽兴而已,本也不拘什么礼数,也不必要给每人都送一份回礼。/p
“她单独馈赠与我,还可说是与我投缘,遇到了知音,送一份礼物又何妨?而且,她肯定也知道我以后会找机会回赠一份给她。礼尚往来,无可非议。”/p
轻罗点了点头:“哦,那这姜夫人心思可不浅呢。”/p
纨绮接话道:“姑娘,如此说来,姜夫人是想与你结交了?”/p
“非也。”步裔兮摇摇头,“她只是替楚将军投石问路罢了。”/p
轻罗和纨绮不大明白她这话的含义,不过,主子的事,她们做下人的也不宜多言,便没再细问。/p
花府。/p
花含烟一回到家,便派人去找花似锦。她知道花似锦今日告假了,他不在家,定然是出去跟那帮朋友喝酒去了。/p
曦痕听闻花含烟回府了,且好像心绪不佳,便想过来看看她。来到她住的庭院,只见她坐在亭中石桌旁双手托腮,嘟着嘴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忙走近前问道:“含烟,怎么了?宴会上出什么事了吗?”/p
花含烟幽怨地瞟了她一眼:“你明明说好要陪我一起去的,突然又说不去了,现在又跑来关心我作甚?”/p
曦痕哭笑不得,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是被昨晚花似锦那些话那些举动伤了心,愁闷不已,着实没有心思再去参加什么宴席,只好食言了。/p
于是,温声说道:“抱歉,是我言而无信了,你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跟我说说到底出了何事,这么不开心?”/p
崆岷吡艘簧,根本不想提起花可蕊的名字。/p
曦痕看了看侍立在旁的翠霭:“翠霭,你来说。”/p
翠霭瞄了一眼花含烟,见她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把今日在探春宴上与花可蕊之间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叙述了一遍。/p
曦痕听后琢磨了一会儿,认真地对花含烟道:“姑娘,二姑娘这么有恃无恐,全因有了恒王这个依靠。你也是时候给自己找个可以倚仗的人了。”/p
“可以倚仗的人……”花含烟喃喃道。/p
她也明白花家纵是名门世族,与皇室权贵比起来也仍然相形见绌。若是以后花可蕊仗着恒王的势欺压她,她也奈何不得。/p
“曦痕说得没错。”花似锦的声音从她们身后传来。/p
曦痕回头一看,行了礼淡淡地唤了一声:“公子。”随后对花含烟道:“你们聊,我还有事没做完,先告退了。”/p
“诶,曦痕……”花含烟想叫住她,她却未停下脚步。/p
花似锦见自己一来,曦痕便走,明显是躲着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又闹不明白她为何如此。/p
“哥,你看你,是不是又惹曦痕不高兴了?”花含烟埋怨道。/p
“我没有,我自己还纳闷呢。”花似锦对昨晚喝醉后所说的话所做的举动一点都记不清了,只知道自己今早醒来正躺在曦痕房间的地板上,而曦痕并不在房内,“算了,说你的事吧。”/p
花含烟努了努嘴:“你有什么好建议?”/p
“很简单,赶紧给你定门亲事。”花似锦侧身坐在花含烟对面。/p
“定亲?定谁家啊?除了戾王、玦王,谁还能比得过恒王?”/p
“麓王啊。”/p
“姒天权?”花含烟不以为然,“他不是已经跟楚将军的侄女议亲了吗?难道你想让我也嫁去做侧妃?再说了,他又没什么权势。”/p
“但他很中意你,早就倾心于你了。”/p
花含烟娇脸一红:“你如何知道……”/p
“他时不时便来找我打听你的情况,我能不知道吗?而且,他已经向圣上禀明自己与楚家姑娘八字不合,拒绝了与楚家的亲事,你知道是为了谁吗?”花似锦一脸神秘状。/p
“不、不会是为了我?”花含烟指着自己,小声问道。/p
“对。前两日他还约我出去喝酒,问我你的亲事有没有定下来。我说没有。”花似锦道,“指不定,过几日礼部就要来人给你们合八字了。”/p
“啊?”花含烟惊了一下,嗫嚅道,“可我不想嫁给他……”/p
“那你想嫁给谁?戾王?唉!”花似锦叹息一声,“戾王你就别想了。还是收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