樨园的焦管家一见姒天旋心急如焚之状,赶忙上前行礼:“殿下,不知何事……”/p
“步裔兮呢?”姒天旋顾不上听他说完,急声问道。/p
“步姑娘和几个侍女一同外出了,尚未回来。”管家心下惶恐。他之前在王府服侍多年,算是府中的老人了,也见过戾王心急暴躁的时候,但从未有哪一次似此刻这般焦急万分,眼里的仿佛还含着几许担忧与后怕。/p
“是不是她回来了你不知道?快去找一找,让所有人把别院每一个角落都找一遍!”姒天旋吼完这条命令,直接往后院而去。/p
别院的护卫早已聚拢过来,一听指令倏地一下散开了,开始各方各处挨次寻找。/p
不多时,陆续有人回来禀报:“殿下,正厅和偏厅都找过了,没见到步姑娘。”/p
“殿下,后厨找过了,没有看见步姑娘。”/p
“殿下,西厢房和耳房都找了两遍,都没发现步姑。”/p
……/p
接二连三地汇报都是没有找到人,姒天旋心里的点点自我宽慰的希望在慢慢幻灭,忍不住低吼:“可都找仔细了?没有错漏的?”/p
“属下敢以性命担保,都仔细找过了,没有看到步姑娘。”一名护卫回道。/p
另一名也出声保证:“属下也敢用性命担保没有错漏之处!”/p
半个多时辰之后,樨园的每一处角落都找遍了,均不见步裔兮的踪影。/p
入夜时分,出去寻人的越川也先后回来了,带回的却并不是姒天旋想知道的消息:没有发现步裔兮的任何踪迹,他要回来等候姒天旋的下一步指示。/p
姒天旋闻言震怒:“让他们继续找,没找到人就别回来见孤!长雒城里找不着便去城外找,去周围的郡县,总之一定要把人找回来!”/p
“遵命!”越川领命欲走。/p
“等等!”姒天旋鹰眸微眯,“跟随步裔兮出门的那几个护卫,即刻从虎卫营除名,我戾王府绝不养无用之人!”/p
“是!”越川心下为那几个护卫感到不忍,但这毕竟是他们保护不力,凭步姑娘在殿下心里的地位,如此惩罚已经算是宽恕了。/p
“还有,立马找一些画师来,多画一些兮儿的画像,明日起张贴出去,凡是提供可靠线索之人,孤当重重有赏!协助找回兮儿之人,赏黄金千斤!”/p
“殿下……”越川提醒道,“我等没有步姑娘的画像,画师没见过步姑娘,这画像可能……”/p
姒天旋这才想起步裔兮似乎真的没有画过一张画像,微愣了愣,低声道:“孤亲自画。”/p
越川离开后,姒天旋吩咐人备了笔墨,凭着感觉,一笔一画勾勒出了一幅步裔兮的肖像。/p
喊了焦管家过来,把画像摆在他面前,他脱口而出:“步姑娘?!殿下画技可真是出神入化,画得太像了!”/p
像吗?不,姒天旋并不这么认为,步裔兮灵动的眼神他没有描摹出半分来,怎能称得上很相像呢?/p
“罢了,明日去找一些技艺精湛的画师,让他们照着孤画的这幅临上数千张。银钱不是问题,只需他们画得像即可。”姒天旋吩咐道。/p
“是,殿下。”焦管家收好画像,准备马上出门先去找两位自己认识的画师。/p
姒天旋一垂眸,看见了系在腰间的同心结,伸手将同心结捏在手心,轻轻摩挲着当中的玉佩,心里万分不是滋味。/p
此刻,没有了一丝对步裔兮的愤怒,没有了一毫对沐荀的妒忌,有的只是汹涌的悔恨及无边的惧意。/p
他懊悔自己在盛怒之下离开了樨园,憎恨自己竟然怀疑她的品性!自己的心思可真是龌龊可耻!怎么能怀疑她呢?/p
若非自己怀疑她与沐荀的清白,她又怎么会去找程嫣如送还那块令牌?若是她没出门,或者出门之后,很快回来了,又如何会发生后来的事?/p
此时的他心又仿佛被漫无边际的恐怕吞没了:万一,自己就此彻底失去了兮儿可怎么办?/p
他顿觉浑身瑟瑟发冷,黑夜更黑更暗了,像在一点点蚕食他的内心,夺走他的灵魂。/p
呆坐在桌案前失神半晌,姒天旋猛然惊醒:只顾着四处找人,却忘了再去步裔兮失踪的现场察看一番!还有那个假冒步裔兮的女子也还未及审问。/p
那几名护卫当时只着急回来禀报,并没有仔细察看过现场留下的痕迹,也许遗漏了很重要的线索也未可知。/p
那个冒充步裔兮的人先拘着稍后他亲自审问,眼下先去阁楼查验明白,明日向长雒府报案。/p
想罢,他立即动身去了步裔兮失踪前最后出现过的那处小阁楼。/p
阁楼自步裔兮消失后,便被戾王府的护卫封起来了,掌柜的收了一大包银钱,对此并无二话。/p
姒天旋直接推开小门,缓缓挪移着目光,上下左右挨次细细察看。墙壁、门后等但凡觉得可疑之处无一不是反复查验。/p
突然,他触动了案几上的一处机关,阁楼地面有几块木板轰然移开了。/p
姒天旋心中大震:竟然有机关!怎么会如此巧合?步裔兮跟着圭余来了这里,这里便有一道机关?/p
他越想脸色越沉,终于,怒发冲冠:圭余!好你个圭余老贼!你给孤等着!/p
倏忽之间,他凌空飞起,不出一刻钟便来到了宫门外。/p
这回他有正当理由,不可像上次那样黑衣蒙面,以免被当成刺客。/p
但是夜间宫门已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