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刚迈上大门口的石阶,一听此话,顿住了脚步:他来了?呵,都这么久了,他来做什么?/p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知悉,似是对来访的人并不怎么在意。/p
正要抬腿往庭院里走,忽听得身后有人欢喜地喊自己:“小妹,你回来了啊!正好,我有事跟你说。”/p
“二哥,什么事啊这么高兴?”索依见索詹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甚是好奇。/p
“二哥帮你出气了,狠狠给了那个姓陆的小子一个下马威!嘿嘿……”索詹跟着索依往院子里走去。/p
索依浓浓的好奇瞬间被浇灭,移开眸光望向别处:“你见过他了啊。”/p
“是啊,那小子等在你家门口,说是要见你。哼,他想见便能见了?分开这么久了,他倒明白过来你的好了?非得给他点教训,免得他以为我们索家人好欺负!”索詹愤愤不平。/p
索依努力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再理会有关陆豫的任何事,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二哥,你把他怎么了?”/p
别是把他揍了吧?他那文文弱弱的体格哪禁得住二哥的拳脚啊。/p
索詹咧嘴一笑:“也没怎么,就是请他尝了尝我们凉州的美酒佳酿,尽了一下地主之谊。”/p
“你灌他酒了?”/p
索詹眉头一挑,默认了。/p
“他酒量不行,喝不了几杯就会烂醉如泥的。”索依像是在自言自语。/p
“是醉得不轻,估计得睡到后半夜才能醒吧。”索詹估摸了一下,瞥见索依情绪不明,皱了皱眉,“你这就担心他了?”/p
索依没答话,心里滋味莫名。/p
索詹急了:“你忘了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了?是他不懂得珍惜你,现在回过味来了又想挽回了?想得可真美!”/p
自己这小妹是自己和哥哥弟弟从小宠到大的,从来舍不得让她受半分委屈。小妹善良懂事,爽朗率真,又貌美又聪慧,还未及笄,凉州城里多少名门大户便争相来提亲,媒人都快把门槛踩破了。/p
他陆豫倒好,非但不理解小妹的个性,竟然还嫌她不知分寸,骂她水性杨花!/p
这个迂腐狭隘的死书呆子!/p
犹记得小妹几个月前刚回到索府时,终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日渐消瘦,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们三兄弟看着都心疼。/p
可小妹又不愿让叔父担心,每次在叔父面前都强装着若无其事。直到有一回兄妹四人痛饮了一场,她才把心事吐露出来,说到最后泣不成声。/p
三弟索腾性子冲动,差点就要飞马奔长雒去找陆豫算账,被小妹苦苦劝住了,说是她和陆豫从此两不相干了,不必再去做无谓之举。/p
索詹知道,她心里根本放不下,或许,从未想过放下。/p
“即便你心软了,也不许这么快原谅他,我们索家的姑娘可不能任人拿捏!”索詹的语气颇有些没底气,怕自己这小妹没出息地就此原谅了那书呆子。/p
“二哥,谁说我心软了!他不是嫌我没有中原姑娘好吗,那就让他回去找中原姑娘罢。”索依微努着嘴昂了昂下巴。/p
“你真这么想?”/p
“嗯。”/p
“那前些日子雍家来提亲,你怎么让叔父给拒了?”索詹锐利的目光盯着她,直要把她看个透彻。/p
“我……那跟他也没关系。”索依言辞闪烁。/p
“小妹,你值得一个尊重你全心全意待你好的男子来守护你,给你幸福。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懂吗?”/p
“嗯,我明白,谢谢二哥。”索依知道,除了父亲之外,最疼她的便是二堂兄了。/p
是夜,索依躺在卧塌上迟迟未能入眠。/p
在长雒的日子,与陆豫之间经历的点点滴滴如山泉般止不住地涌现在脑海。/p
更漏已残,她却仍毫无睡意。/p
当初回到凉州之后,她很快便给裔兮飞鸽传书,可过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收到回信。她又写了书信托去长雒的商户寄送,每隔一个月写一封,可仍然如石沉大海。/p
她不免有些忧心,今日适逢初一她便动身去庙里进香,一来为裔兮祈祷平安,二来,请三清神像做个见证,她决定放下心里那段过往,忘掉那个令她又爱又怨的男人。/p
几番辗转反侧,终于心里生出一团闷火,暗暗怨怪那位“不速之客”:好不容易决定要忘记他了,他又跑来做什么?/p
陆豫这一次可真是他有生以来醉得最厉害的一次,从下午直接一觉睡到了第二日拂晓才迷迷糊糊醒来。/p
揉了揉双眼,拍了拍脑门,他只有一个感受:疼!头疼如刀绞。/p
望了望窗外,天微亮:这……我睡了这么久吗?/p
依稀记得自己之前还在跟索家二公子对饮畅谈的啊!那岂不是错过了小依回府的时刻?/p
他立马从榻上爬将起来,有点踉跄地冲到门口,一把拉开房门,清晨的凉气扑面而来,他登时定住了脚步。/p
这么早,小依也许还在安睡呢。而且,索家的人大概也不会轻易让自己见到她。/p
昨日那顿午膳,一开始他还没觉出来,真以为索二公子是热情好客,可喝了两碗酒之后,他品出了索詹的用意——替小依出头。/p
他也不恼,佯作不知,任凭索詹劝他酒,直到喝得不省人事。/p
沁凉的晨风钻进了他的领口,不冷,反觉一阵舒爽,头似乎也不疼了。他抖擞抖擞精神,决心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和索依见上